温杯,杯壁凝结的水珠在木纹桌面上洇出深色水痕。
他缓缓揭开杯盖,氤氲的热气裹挟着陈皮的药香漫开,在两人之间织起一层朦胧的屏障。
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,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,杯底沉着的枸杞随着晃动撞出细碎涟漪,仿佛在酝酿着接下来的话语。
“嗯,这样吧?”他用指腹摩挲着杯沿凸起的防滑纹路,“你是县管干部,对你的处分,自然是县纪委做出。”
保温杯磕在桌面发出闷响。
“只是,调整你的工作的事,”林维泉屈起食指轻叩桌面,“我们党委可以先行一步。”
“也是表明我们对违纪零容忍的态度。”
窗外骤雨更急。
短暂的沉默中,王栩听见自己腕表秒针跳动的声音。
林维泉忽然前倾身体,袖扣擦过桌面发出细微的刮擦声,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手术刀,精准地剜进他眼底:“你的副镇长一职,”他的尾音拖得极长,在喉间转了个冷冽的弯,“嗯,停职反省检查。”
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办公桌上,惊起的却不是尘埃,而是空气里凝固的肃杀。
林维泉拿起钢笔开始写什么,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。
“有意见吗?”林维泉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。
“没有!”
林维泉想的是,机会千载难逢,趁这机会抹掉他的文教副镇长,以后才好安插自己的人。
否则是个绊脚石。
窗外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王栩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的是林维泉脸上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。
这场发生在办公室里的暗潮,就这样改变了他的命运。
而在这权力的漩涡中。
他不过是一颗被随意摆弄的棋子。
王栩转念一想,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自己被他拿捏,也是因为有把柄操在他手的。
自己现在脱离了刑责不比什么都强?
“停职反省检查,”林维泉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面,“就意味着你的副镇长一职自然会被免除。”
“这一点儿,你心里有数吧?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将手中的保温杯往厚重的办公桌面上一顿。
“咚!”一声沉闷而突兀的巨响骤然炸开,如同在死水中投下巨石,震得王栩的心都跟着一颤。
杯盖轻微地跳了一下,几滴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,在桌面上洇开几点深痕。
那张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