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,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郁同和重新坐下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拉链头。
一边是泥泞中走烂的鞋帮子、冰水里抡起的大锤,带着汗水和体温的印记。
另一边,是鲜红印章下斩钉截铁的“免职”,冰冷、坚硬,代表着不容置疑的一级组织意志。
这截然相反的重量,此刻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。
郁同和起身向林维泉告辞。
江昭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宁凌淇的细高跟敲击着镇办公楼水磨石的地砖,清脆、急促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,由远及近。
那声音在空寂的走廊里被放大,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,最后裹挟着一阵清冽的、价格不菲的香水味,卷进了江昭阳敞开的办公室门里。
“江镇长,”她的声音比脚步更先抵达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,“我联系了省抗战纪念馆,省抗战纪念馆那边有回复了。”
江昭阳从一堆摊开的文件里抬起头。
宁凌淇站在门口的光影里,鼻尖上蹭了一点灰,大概是刚从复印室过来,几缕碎发被汗水粘在光洁的额角,卷发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小幅度地晃动。
“怎么说?”江昭阳的声音有些沙哑,像是被图纸上厚厚的灰尘呛着了。
“专家意见很明确,”宁凌淇快步走到他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,指甲上精心镶嵌的碎钻在凌乱的纸页间一闪,像寒星跌落凡尘,“复原毒气室实体场景……需要特殊审批。”
她将一份盖着省馆红章的传真轻轻放在地图上,“专家建议,其实做个大型浮雕壁画更稳妥,艺术化处理,既安全,也能传达核心历史信息。”
“您觉得呢?”
“浮雕?”他缓缓摇头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指关节有些发白,“隔着玻璃看浮雕壁画?不行。”
“那样轻飘飘的,没有分量。”
“我们要的是身临其境,要让人走进去,骨头缝里都感觉到那股寒气,感觉到……那是什么地方!”
他猛地提高声音,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,“那不是博物馆里的陈列品,那是地狱的入口!”
“江镇长?”宁凌淇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。
“我本人有一个建议,其实可以做全息投影替代实体场景,既安全又.....”
江昭阳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的灼热并未消退。
他拿起桌上早已凉透的保温杯,拧开,深红的枸杞沉在杯底,粘稠地聚拢,像一滩凝结变暗的血痂。
他仰头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