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专业性和客观性,给这个略显压抑的会议室带来了一丝清明的气息。
接下来就应当是王传宗说话了。
他微微清了清嗓子,身体前倾,手已经下意识地翻开了自己那本厚厚的笔记本。
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史料、数据和对江昭阳方案的完善意见。
王传宗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钢笔帽,准备从历史考据和文化定位的角度阐述他的建议。
可是林维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。
几乎就在宁堃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瞬间。
林维泉立刻挺直腰背,清了清嗓子,用一种刻意拉长、自带回响的腔调接过了话头。
“刚才啊,宁处长介绍的情况,非常好!非常好嘛!”他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洪亮,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肯定。“听了宁处长的汇报,我本人,是倍受鼓舞,信心倍增啊!”
他的右手抬起,幅度不大但极有分量地向下压了两下,仿佛要将宁堃话里每一个字都夯实成自己的功绩砖石。
“这充分证明啊,”他看向江昭阳,“证明我与江镇长,前期所做的大量卓有成效的努力,是完全正确的,是没有白费的!”
他刻意将“我与江镇长”并列,但语气重音微妙地落在“我”字上,仿佛江昭阳只是他意志的执行者。
江昭阳心里暗骂一声,脸皮真厚,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。
他的嘴角有些僵硬,眼皮飞快地眨动了几下,避开了林维泉直射的目光。
林维泉语调更加激昂:“在准备环境评估的关键时刻,我就亲自部署,专门交代江镇长,要抓好,抓牢这个地洞内部的清理工作!”
“要排除万难,要彻底干净!现在看嘛,这个工作,落实得很不错,很有成效!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“指挥若定、高瞻远瞩”的自得,目光再次扫视全场,仿佛在接收无声的认同与赞许。
话说到这里,外人还看不出什么破绽。
林维泉虽然有些抢功和刻意拔高自己的嫌疑。
但在官场语境下,勉强还能算是一种“领导艺术”,外人听着似乎也挑不出太大破绽。
然而,他接下来的话,就文不对题,破绽百出。
如同平地惊雷,将整个会议室炸得鸦雀无声,让人瞠目结舌。
林维泉慢条斯理地端起搪瓷茶杯,凑到嘴边,“滋溜”一声喝了一大口浓茶。
然后,他重重地将茶杯顿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。“咚!”一声闷响,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坎上。
他清了清嗓子,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