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室成了翻案的舞台。
除了脸色死灰、孤立无援的张超森还僵在座位上外。
其他常委——无论是原本支持他的,还是骑墙观望的,或是本就不同意的——此刻都争先恐后地发言,言辞激烈地表示要收回此前支持处分的投票,并强烈要求立即重新表决!
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急于划清界限、表态归顺上级精神的迫切。
整个会议室里瞬间只剩下一个共识:必须立刻、彻底推翻刚才的决议!
没有人再看张超森一眼。
他那份不甘的执念,在巨大的政治现实面前,被碾成了齑粉。
张超森孤零零地坐在那里,脸色灰败,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“收回”“反对”“重新投票”的声音,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汹涌潮水抛弃在沙滩上的小丑。
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那份坚持处分的“原则”,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合时宜。
他精心策划的发难,最终却让自己陷入了绝境,成为了众矢之的。
魏榕嘲弄的眼神看向张超森,“张县长,你年是不是再来一次投票?”
张超森慌乱地回答,“不了,不了!”
“这个纪要作废!”
夜色如墨,无声地包裹着江昭阳的住处。
窗外,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犬吠,或是载重货车驶过坑洼路面的沉闷回响,更衬得室内一片压抑的寂静。
桌上,一份摊开的、还散发着新鲜油墨气味的党内学习资料旁边,一杯浓茶早已失去了热气,沉淀着几片墨绿色的叶子,如同江昭阳此刻沉甸甸的心情。
处分江昭阳的事,在县委常委会那个暗流汹涌的小圈子里,最终以“胎死腹中”收场。
然而,这一切,远在琉璃镇的江昭阳,却无从知晓。
他刚刚结束了一次深刻的、近乎于自我凌迟的反省,对照着党纪条规,把自己在副镇长任上的点点滴滴翻了个底朝天。
他知道,只要有心人想整治自己,任何一点问题,哪怕不是问题,都能被放大、上纲上线。
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罢了。
“处分就处分吧…”他喟然长叹,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,带着一丝沙哑和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他站起身,走到唯一的窗边。
清冷的月光斜斜地落在他脸上,勾勒出他因为明显休息不足而略显憔悴的轮廓。
但那双眼睛,在幽暗里依然透着岩石般的冷峻和某种早已了然于胸的决绝。
从张超森离去那一刻起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