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了冷硬的条理,却更显疏离,“颜源同志的困难,我感同身受。”
“但救灾,必须遵循层级原则和属地责任!”
“他们的问题,自有上级防总和白岭自身去统筹解决!”
“我们琉璃镇不是救世主,我们首先要确保的,是琉璃镇自己的堤坝万无一失!”
“我们自己的老百姓能安全度过这个夜晚!这才是最大的政治,最根本的责任!”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,最终定格在江昭阳脸上,一字一顿,“支援出去的物资,关系到我们自身防御的厚度!必须尽快收回!”
“这件事,没有讨论的余地!”
“林维泉,你敢!”
这五个字如同炸雷撕破会议室凝滞的死寂。
江昭阳一掌拍下,硬木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,几乎震动他面前半满的搪瓷茶杯,茶水剧烈地晃荡出来。
他身躯霍然挺立,像被高压电流贯穿。
窗外一道惨白的电光倏然掠过,瞬间映亮他脖颈上因极度激动而凸起的青筋,如同苍劲的山脉纹路,更衬得他双眼如火炭般灼亮锐利。
那光芒笔直地钉向长桌尽头端坐的林维泉,不避不让,带着一种要穿透铜墙铁壁般的决绝锋芒。
他的声音,每一个字都像淬过火的钢钉,带着千钧之力砸向死寂的空气:“白岭乡的堤坝现在就是纸糊的!”
“颜源他们顶着的不是水浪,是悬在头顶的一把铡刀!”
“每一次浪头砸过去,铡刀就要往下落一寸!”
他语速快得惊人,手指隔空指向被暴雨冲刷得一片模糊的方向,仿佛要戳破墙壁,直抵那处岌岌可危的堤坝,“在这节骨眼上,你不但一毛不拔,还想着要抽刀撤梯,从背后捅他们一刀?”
“林维泉,你这是踩在人心上过河!”
“我江昭阳在这里,第一个不答应!”
“就算这会议桌上下里外只剩我一人站在这里,我也要挡下这把抽回物资的刀!”
“你不答应?”林维泉的声音陡然拔高,猛地站起,脸上血色褪尽,眼神却锐利得如同淬毒的冰棱,直刺江昭阳心脏,“口气不小啊,江镇长!”
“那你告诉我,要是因为我们这里自家堤防顶不住滔天洪水,轰隆一声垮了呢?”
他逼问一步,身体前倾,像一座无形的山峦压在会议桌上空,“这个天大的干系,这个要压死人的责任,谁来顶?!”
“我顶!”江昭阳的回答短促、爆裂、掷地有声,毫无半分犹豫,那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四壁,惊得墙角的雨水声都仿佛窒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