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江昭阳竭尽全力喊道。
声音嘶哑破裂,像被砂纸磨过,带着胸腔深处挤压出的血腥气,撞在病房的四壁又无力地弹回。
这耗尽了他刚刚积蓄起的一丁点力气,眼前又是一阵发黑。
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无声无息的身影,喉头滚动,想再喊,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。
她太累了。
五天五夜,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候与惊魂甫定的奔波。
如同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弦。
终于在这一刻,猝然崩断。
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两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护士服、戴着口罩的医馆女护工冲了进来。
她们显然对类似的情形并不陌生,动作麻利而沉稳。
一个迅速蹲下检查向婧的呼吸和脉搏,另一个已经转身去推放在角落的简易担架床。
她们低声交流着,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。
“疲劳过度,虚脱了……血压很低……”
“快,抬到隔壁空床去,给她补点糖水……”
两人合力,小心而熟练地将向婧软绵绵的身体托起,安置在担架床上。
担架床的轮子发出轻微的咕噜声,载着那个失去知觉的身影。
离开了这间弥漫着消毒水和草药苦涩气息的病房。
门被轻轻带上,隔绝了外面走廊偶尔传来的低语和脚步声。
骤然空旷下来的病房里,只剩下江昭阳粗重而艰难的喘息,以及心头沉甸甸的、难以言喻的担忧和愧疚。
他疲惫地闭上眼,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重压如同沉重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,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摇摇欲坠。
江昭阳又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清晨的光线,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,悄然无声地渗入病房。
它爬上斑驳的墙壁,爬上冰冷的铁床架。
最后柔和地落在江昭阳的眼睑上。
他眼睫颤动了几下,仿佛在抵御这微小的侵扰,终究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意识像沉船般艰难地浮出混沌的深海,带着铁锈和淤泥的气息。
首先感受到的是无处不在的疼痛,骨头像是散了架又重新草草拼凑起来。
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酸楚的呻吟。
喉咙干涩得如同曝晒数日的河床,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刀刮般的刺痛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影轻盈地走到了床边,挡住了那片温柔的晨光。
是向婧。
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衫,头发也重新梳理过,柔顺地垂在肩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