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无法压制的痛哼。
“……继续走!”他终于缓过一口气,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。
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钢铁般的决绝,强行驱逐着正在四肢百骸蔓延开的冰冷麻木。
两人再度艰难地向断崖上那道象征着安全地带的窄缝挣扎而去。
……
琉璃镇政府礼堂,此刻正笼罩在一片沉重得令人窒息的肃穆之中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香烛燃烧的气味、新鲜白菊清冷苦涩的芬芳,以及一种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巨大悲痛。
礼堂高大空旷的空间被低回的哀乐所填充,那单调、重复的旋律像冰冷的潮水,一波波冲刷着人们紧绷的神经。
礼堂正前方,是触目惊心的白底黑字巨大横幅——“江河泣血悼忠魂”。
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墨汁的冰棱,悬挂在人们心头,散发出彻骨的寒意。
横幅下方,是层层叠叠、堆砌如小山的素白花圈,挽联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单位。
花圈簇拥的中央,是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。
照片上的江昭阳,穿着深色夹克,面容沉静,眼神锐利,正是他平日工作时最常见的模样。
此刻,这张充满生气的脸被镶嵌在冰冷的黑色相框里,被洁白的菊花环绕,构成了一种令人心碎的强烈反差。
那是他的“遗像”。
整个礼堂挤满了人。
前排是镇上所有的班子成员和各部门负责人,个个面色沉痛,眉头紧锁。
后面是各村的干部、普通工作人员,以及闻讯自发赶来的村民代表。
平日里或精明或憨厚的脸上,此刻都统一地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。
低低的啜泣声,压抑的叹息声,以及用衣袖擦拭眼角的声音,在哀乐的间隙里此起彼伏,汇成一片悲戚的海洋。
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哀伤。
张超森作为追悼会的主持人,站在遗像下方的发言席前。
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,左臂上缠着醒目的黑纱,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,眼眶红肿,脸色是病态的灰败。
他双手紧紧抓着发言稿的纸页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。
他清了清嗓子,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哽咽,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,嘶哑、沉重,带着明显的颤抖:“同志们……”
他刚一开口,声音就哽住了,不得不停顿下来,用力地吸了口气,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,才勉强继续,“我们……我们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