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,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敞开着。
门外是炽烈得有些刺眼的阳光,勾勒出两个逆光站立的身影。
门口,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,正用肩膀和手臂,稳稳地搀扶着一个男人。
那男人身形高大,却显得异常虚弱,半边身体几乎倚靠在女人身上。
他裸露的胳膊上还缠着渗血的纱布。
他的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干裂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,呼吸沉重而短促。
每一下都牵动着胸膛,显露出巨大的痛苦。
可那张脸!那张在逆光中略显模糊、却无比熟悉的脸!
轰——!
如同万吨炸药在密闭的空间里被瞬间引爆!
一股冰冷刺骨、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流,以无可阻挡的狂暴姿态,瞬间席卷了整个琉璃镇政府礼堂!
“啊——!”
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、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尖叫,猛地从一个前排的女干部喉咙里迸发出来!
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眶,死死盯着门口,手指颤抖地指着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。
“呃……妈呀!”一个中年男人惊得魂飞魄散,下意识地狠狠揉搓自己的眼睛,仿佛要把眼前的幻象揉碎,结果却只揉出了满眼的金星和更深的恐惧。
“鬼!鬼啊——!”后排一个年轻小伙失声尖叫,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。
“老天爷!昭……昭阳?……是昭阳?!”邱洪死死盯着门口,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脸色从死灰瞬间涨成猪肝般的紫红,又迅速褪成骇人的惨白,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惊、混乱和一种近乎疯狂的难以置信。
“诈尸了!救命啊!”有人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。
整个礼堂,瞬间炸开了锅!
前一秒还沉浸在肃穆悲痛中的秩序荡然无存。
惊恐的尖叫、椅子翻倒的巨响、人群慌乱的推搡和哭喊、还有因为极度恐惧而发出的、意义不明的嘶吼……
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股巨大的、混乱的、歇斯底里的声浪,疯狂地冲击着礼堂的墙壁和屋顶。
空气中弥漫的香烛味、花香,瞬间被浓烈的恐慌气息所取代。
人们像受惊的羊群,本能地向后拥挤、推搡、跌倒,试图远离门口那对诡异的身影。
有人吓瘫在地,有人想夺路而逃却被堵住,有人紧紧抓住旁边的人寻求依靠。
更多的人则是完全呆滞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本能的、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张超森还保持着鞠躬后直起一半腰的姿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