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用完了能厚着脸皮跟同学借,买油条都要跟摊主多要半根,怎么也没法把眼前这个捧着金条送上门的人,跟记忆里那个模样重合起来。
中年妇女却没功夫想这些,她捧着金条的手一直在抖,眼眶慢慢红了,有泪珠顺着眼角的皱纹滑下来,滴在棉袄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“孩子,这让我说啥好啊......”
她抹了把眼泪,拉着张学强的胳膊就往垂花门里拽,“快,屋里坐,家里还有点茶叶,我给你沏杯热茶暖暖身子。”
“阿姨,不用、不用......”
张学强知道病人家里尽量别去,当即婉拒了人家的好意,嘱咐她们收好了东西,就要告辞离去。
母女俩连连道谢,小婕母亲还让她把张学强送出门去。
二人并肩而行,小婕冰寒的脸上也露出了真诚笑意。
“张学强,真没想到你现在变化这么大,哎,你不会是还在打我主意吧?”
这都哪跟哪儿,张学强正色道,“你想多了,经历了那场生死大灾,我见了太多的生生死死,看清了自己,也看懂了人生。
过去的那个我死了,重获新生的我,将要活出人生的精彩。”
小婕倒吸一口冷气,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现在陌生的人。
这番话,虽说不是振聋发聩的豪言壮语,但让她产生了共鸣,对张学强的印象也大为改观。
小婕低垂螓首,轻声道,“有了这块金条,我妈的病也有盼头了,张学强谢谢你!”
“听你的意思,这金条还是要卖?”张学强停下脚步。
小婕仰起头看向那些破败的雕栏画栋,低声呢喃道,“要是我爸还在,也不用为了医药费发愁......”
小婕说,她父母都有点成分,前些年父亲去世后,母亲也没了工作,到现在都没落实下单位来,只能在街道上做临时清洁工。
有病有灾的,医药费只能自负。
小婕也刚高中毕业,在街道商店里当学徒,每月才二十一块五,勉强度日而已。
这次她母亲病得厉害,母女俩东拼西凑,才刚刚应付下来。
这又要看病抓药,她母亲才把家里用不到的破烂儿都卖了,也没凑到几毛钱,连挂号的钱都不够。
眼瞅着就要过年了,亲戚家筹借的那些钱也得还点,母女俩愁得眉头上都是疙瘩。
张学强送回来的这根金条,正儿八经算是救了她们的命。
金条再值钱,她们也不会留着,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。
张学强语重心长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