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港市的初秋裹着桂花香,却驱不散权女士眉间的郁结。她攥着手机导航,在老城区的巷弄里绕了三圈,才在斑驳的青砖墙下寻到"岐仁堂"三个鎏金大字。推开雕花木门时,铜铃叮咚作响,药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,案头的《黄帝内经》摊开在"脾胃者,仓廪之官,五味出焉"的章节。
"岐大夫,救命啊!"权女士跌坐在竹椅上,香奈儿包包滑落在地,"我这肚子发胀像揣了个气球,连喝口水都堵得慌!"她扯了扯真丝衬衫领口,露出颈间细汗,"网红消食片、进口清火药,吃了半卡车,反倒胀得更厉害!"
岐大夫放下手中的《脾胃论》,银白的山羊胡随呼吸轻颤:"莫急,先让我瞧瞧。"三根手指搭上腕脉,指腹下的脉象如同深秋残荷,右脉沉弱似坠石,左脉浮濡如游丝。再看她舌淡苔薄白,面色萎黄少华,倒像是田间缺肥的禾苗。
"平日里可是总觉乏累?晨起口苦,说话都提不起气力?"岐大夫边问边研磨朱砂墨,笔尖在砚台边轻点。
权女士猛地坐直身子,珍珠耳钉晃得发亮:"您咋知道?我现在连爬三楼都气喘吁吁,对着镜子都认不出自己!"她从LV包里掏出厚厚一叠药方,"这些大夫都说我胃火大,开的都是大黄、芒硝,结果越吃越虚,现在连香水味都闻不得!"
岐大夫展开泛黄的《金匮要略》,书页间夹着的陈皮标本簌簌作响:"此乃虚痞之症。《内经》云'清气在下,则生飧泄;浊气在上,则生瞋胀'。您脾胃气虚,好比粮仓的门轴生了锈,食物运化不得,浊气上逆,自然胃胀口臭。"
老药工王伯端来薄荷茶,青瓷盏里飘着两片金桂:"前医错把虚证当实火,用攻下之药,恰似雪上加霜。"他抖开粗布围裙,露出满手老茧,"就像推车爬坡,本应添把力,却偏要往下拽!"
岐大夫提笔悬腕,狼毫在宣纸上游走:"当以补中益气汤为底,黄芪四两为君,取《脾胃论》'甘温除热'之意,补脾胃之元气。当归养血和营,好比给枯井注水;柴胡、升麻升清阳,犹如春风拂动柳枝。"
他忽然停笔,目光扫过药柜上的枳实:"然浊气不降,单补无益。加厚朴、枳实行气导滞,陈皮、半夏燥湿化痰,此乃《金匮》'塞因塞用'之妙。更妙在仙鹤草,《本草纲目拾遗》称其'疗虚劳',与黄芪相配,补而不滞。"
权女士盯着药方上的炒谷麦芽:"这些消食药,和我之前吃的有啥不同?"
"大不同!"岐大夫敲了敲药柜,二十八个抽屉铜环叮咚作响,"您先前服的是虎狼之剂,强行消食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