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上次的事情后,父女俩陷入了一种冰冷的僵持。
任佑箐依旧扮演着那个完美无缺,成绩优异的女儿。任城则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,但偶尔看向任佑箐额角那已经结痂的疤痕时。
他觉得生气,被挑衅的屈辱,极其细微的懊恼,以及心虚。
今天亲自来开家长会,某种程度上,是他的一种尝试。一种极其笨拙的,属于中式父亲特有的隐晦表达。
他不会道歉,那太折损他的权威。
但可以用行动来把这件事情翻篇,并试图重新建立起那种“正常”的父女关系。
任城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,推门下车。
任佑箐已经等在校门口,穿着熨帖的校服,长发一丝不苟地挽着,额角还没完全好的疤痕被精心留出的几缕刘海巧妙遮掩,若不仔细看,几乎察觉不到。
她表情平静,看到他下车,只是微微颔首,语气疏离而恭敬:
“父亲。”
“嗯。”
任城应了一声,一路无话,走向教学楼。
家长会的过程按部就班。
班主任高度赞扬了任佑箐优异的成绩和出色的领导能力,任城面无表情地听着,偶尔点头。
会议结束,家长们围着老师交流,任城和任佑箐落在人群稍后处。
空气再次变得有些凝滞。
任城清了清嗓子,目光扫过任佑箐额角的方向,又迅速移开,落在前方虚空处。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“平常”一些,甚至用那种极其生硬乃至别扭的调子:
“最近学习跟得上吗,听说你最近,临川大学的保送,准备得不错。”
任佑箐侧过头,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,唇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。
“父亲今天来,就是为了问这个?”她很明白,只要这样,就能轻轻刺破一个违心的好面子的男人试图营造的“缓和”假象,“我的成绩单,您应该早就看过了。保送的事,也都在计划内。您不必特意找些话来说。”
我们之间,没必要。
后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那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生硬的温和慢慢消失。他感觉自己的“好意”被毫不留情地摔了回来,强忍着没有发作,任城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,带着冷意的冷哼。
——就在这时,任佑箐的目光似乎被不远处的情景吸引了过去。
走廊另一端,傅戚白正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。那女人非常年轻,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岁,穿着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针织长裙,长发松松挽起,气质温婉如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