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蓝色的光点,像训练有素的工蜂,迅速将肿瘤区域包围、渗透,然后释放出一种虚拟的信号,将每一个癌细胞都打上了精确的标记。
“标记完成度10%……30%……70%……”
“报告!三号床患者出现心率轻微波动!”
刘爱华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:
“把数据调过来!我看看什么情况?”
一名医生立刻回答:“是患者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,不是生理排斥反应。已经安抚,心率正在恢复正常。”
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在无数家属焦灼的等待中,在科研人员紧张的注视下,注射过程在十分钟内全部结束。
治疗,完成了。
从表面上看,一切都平淡无奇,患者们只是像平时一样,打了一针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一场看不见的战争,正在这一百具身体里,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激烈地进行着。
王强看着护士拔掉针头,为母亲按压止血,他急切地凑上前,声音沙哑地问道:
“妈,你……你感觉怎么样?”
病床上的老人,闭着眼睛,似乎是睡着了。
就在王强的心沉下去,以为是错觉时,老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。
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,但在安静的病房里,却清晰得如同惊雷。
“我感觉身体暖洋洋的。”
王强愣住了。
他看到,母亲那张因长期剧痛而扭曲的脸上,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。
同一时间,在另一间病房里,一位中年男人正一脸期盼地看着妻子。
“有感觉吗?”
妻子闭目感受了许久,才有些不确定地睁开眼,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胸口那股又闷又疼的劲儿,好像是轻了点?”
希望,就像一颗被投进死水潭的石子,开始荡起层层涟漪。
总控中心里,看着屏幕上一片平稳的数据和各个病房传回来的初步反馈,许多年轻的研究员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刘爱华院士缓缓摘下口罩,露出一张布满疲惫但又闪烁着光芒的脸。
接下来真正的考验,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后。
那时候,第一批详细的检查报告将会出来,数据会告诉他们最终的答案。
但此刻,他心中已经有了九分的把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