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梁台忽然访客众多。
从宗室与前朝的老臣,再到他一手提拔的心腹近臣,各个都寻了个或走心、或不走心的借口来找他。来就来吧,偏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,眼睛里的同情都要溢出来了。
穆少阳又不瞎。
本来心情就不是很畅快,现在被这么一搞,就更郁闷了。
一片好意是吧?
呵呵,他一定好好报答!
面上带着略渗人的微笑,穆少阳心平气和地捏断了一支玉笔。
“哇,王叔你好吓人!”
虽然得到消息比较早、但还是非常敬业地将手中的事务全部处理完了,才乐呵呵宣布下班、赶过来凑她亲叔叔热闹的王君表情夸张地“哇”了一声。
“干嘛呀干嘛呀?不就是阿韫姐姐来去匆匆吗?这么小气做什么?”
又不止是他一个人没见到。
“你很闲?”
穆少阳头也不抬,“没大没小,太傅就是这么教你的?”
倒霉孩子。
会不会说话?硬生生地把他和她喊成两个辈分,还死不肯改!
“王叔,太傅年纪大了,身子骨不好。”
——背不动这口锅。
已然颇具威仪的王君敛眉轻笑,径自走到一侧坐下,才慢吞吞道,“大家都知道您心里苦,也是为您好。”
若不然,才懒得走这一趟。
“呵!”
穆少阳冷笑一声,随即抬头看向大侄女,眸光中满是探究。
“看什么?”
大侄女打了个冷颤,继而挺直了腰板,严肃道,“有话直说。”
——别吓唬人!
这叔叔这些年越来越吓人了,跟他对视久了都得做噩梦。
“瞧你那点出息。”
穆少阳略显不屑地睨她一眼,随即正色道,“我不明白。”
大侄女:“???”
你不明白个什么东西?
“我不明白,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来同情我、可怜我、安慰我,仿佛这得道飞升之事对于我终究是希望渺茫。”
他皱着眉头,简直疑惑非常。
“十四年前,第一任大祭司得道飞升,六年前,第二任大祭司得道飞升,截至目前,柏梁台大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