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在今夜之前,或是三日之前——赵珏或许会毫不犹豫地,用最狠辣的手段捏造一个足以让这位中书令万劫不复的把柄,将他彻底碾碎。
再不济,也会将他远远发配到连名字都懒得记的蛮荒之地,眼不见为净。
总之,绝不会让他有片刻安生。
但此刻……
她垂着眼眸,看着阶下那段傲骨,忽而心里头有了别的念头。
一股混合着报复欲、征服欲和强烈好奇的恶意,涌上了她的心尖。
“头,抬起来。”
她的声音慵懒地响起,带着一丝未散尽的、令人遐想的沙哑,如同羽毛搔刮在人心尖。
沉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,指节在宽袖下悄然收紧。
他目不斜视,清冷的好似孤高的月,声音透着淡淡的冷意,提醒道,“夜深露重,孤男寡女,理应避嫌。愿殿下善自珍摄,以全皇家体面,莫令清誉有损。”
这一番话,他说的滴水不漏。
但是清誉这种东西,她赵珏是最不在乎的。
何况,前段时间,这位中书令就她私行还弹劾过她。
现在还跟她谈什么清誉。
“呵……”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,凤眸眯起,“沉大人这张嘴,当真是……舌灿莲花。”
话落,一阵香风落在他周遭。
她向前逼近一步,月白的素衣下摆几乎要触到台阶边缘。
那股混合着温汤暖香与情欲靡靡的气息,强势地侵入沉复清冷的领域。
她的指尖勾起了他的下巴,缓缓抬起,对上了那双眼,“就是不知道用在别的地方是否也是这般伶牙俐齿。”
话语直白露骨,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,沉复不禁皱眉,“殿下自重。”
“自重,沉大人方才不是都看见了吗?跟孤谈什么自重?”
她忽而又想起了什么,故意加重了语气,该看的,不该看的,他不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殿下!”他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愠怒,“臣无意冒犯!门扉自开!臣……并非有意!”
“嘘——”
她伸出一根纤长如玉的食指,隔空轻轻点向他的唇,打断了他的辩解。
那动作优雅又轻佻,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。
她微微歪着头,眼波流转间,媚态横生,“看到了就是看到了,沉大人还装什么正人君子。”
她声音压低,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,身体又向前倾了半分。
那月白素衣微敞的领口下,精致诱人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泛着桃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