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硬朗的裴董,此刻已经瘦骨嶙峋,愣愣坐在床上发呆。
蓝色的病服穿在他身上还空出一大截,脸色苍白,满头白发,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岁病入膏肓的老人。
听见声音,他转头看过来。
当看清门口的裴言川后,他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厌恶和仇恨,起身快步走过来狠狠道:“裴言川!你快放我出去!上次那个女医生肯定也是你找过来的!!”
视线落在身旁的央瓷瓷身上,他嘴里发出一声不屑,“又想找人说我有病是不是。”
裴言川牵住女生的手,淡声道:“她不是医生,这是我妻子,我们已经结婚了。”
裴玉山脸上懵了一下。
他惊疑不定地看向两人牵着的手,又以一种极其不适的打量目光盯着女生。
央瓷瓷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,不躲不闪,笑容得体,“您好。”
裴玉山嘴唇动了两下,却没有说出一句话。
不过央瓷瓷也没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,他们就是来见一面。
她把喜糖放在门口,“您作为裴言川的父亲,我想了想,还是应该和您分享这份喜气,您注意身体,我们就先走了。”
等转身离开,身后忽地响起嗤笑声。
“小姑娘,你居然会和一个疯子结婚,他把自己生父关在精神病院,人能好到哪去?”
央瓷瓷停下脚步,转头眨了眨眼睛。
她忽地笑道:“我也没说我是什么好人啊。”
裴玉山笑容陡然愣住。
等看见他们离开,裴玉山看着地上的喜糖,迟疑了一会,刚想拿起来,一双手却比他更快。
护士示意了下手里的喜糖:“你不能吃这个。”
裴玉山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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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完裴玉山后,央瓷瓷和裴言川就坐上了去威海的飞机。
他们是冬季来的,躲过了节假日,人并不算多。
在酒店放好东西后,他们先去订好的餐厅吃饭,出来时已经是傍晚,天上飘着毛毛细雪。
餐厅附近刚好是金海湾,酒店也在那边附近。
央瓷瓷站在饭店门口等裴言川拿伞,见男人出来,把手机里的图片给他看,“我们去这里散步吗?看图片好好看。”
裴言川来之前就已经查过了,帮女生仔细整理好围巾,他笑着温声应下:“好。”
他们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日落,但好在雪开始变小。
天空与海岸呈现一片蓝调,桥上昏黄的街灯亮起,隐约可见细小的雪花飘落在灯球上。
央瓷瓷挽住裴言川的胳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