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粒子砸在陈奕恒的狐耳上,疼得他缩了缩脖子。
他已经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了。
部落石屋的门紧闭着,里面传来张桂源冷硬的声音,像冰锥子扎进雪里:“留他在部落,就是给所有人拖后腿。”
陈奕恒的指尖冻得发紫,死死抠着冻土。他是只白化的狐兽,皮毛在雪地里亮得扎眼,既藏不住踪迹,也挡不住凛冬的寒风。昨天捕猎时,他为了追一只雪兔掉进冰窟,若不是杨博文俯冲下来用爪子勾住他,恐怕早就冻成冰雕了。
可他也因此惊动了雪豹,让本就稀少的猎物彻底跑光。
“桂源哥,阿恒不是故意的。”张函瑞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他昨天还把自己的兽皮分给陈浚铭了……”
“分兽皮能填饱肚子吗?”左奇函的声音紧跟着响起,冷得像他的蛇瞳,“红月季刚过,兽类都在蛰伏,我们已经三天没抓到像样的猎物了。”
陈奕恒的狐尾紧紧缠在脚踝上,试图汲取一点暖意,却只摸到一片冰凉。他看见陈浚铭扒着门缝往外看,小鹿眼红红的,却被王橹杰轻轻拉了回去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张桂源站在门内,狼耳抿成一条直线,金瞳里没有半分温度。他扔过来一块冻硬的肉干,砸在陈奕恒脚边:“天亮前,离开部落三里地。”
“桂源哥!”陈奕恒猛地抬头,眼泪瞬间冻在睫毛上,“我……我可以去捡柴火,可以去挖草根,我不会再乱跑了!”
张桂源没看他,转身时狼尾扫过门框,带起一阵寒风:“要么自己走,要么…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字字淬冰,“被驱逐。”
门再次关上,隔绝了所有声音。
雪越下越大,陈奕恒捡起那块肉干,冻得牙齿打颤。他知道张桂源的性子,说出口的话从不收回。部落有规矩,连续三次拖垮狩猎队的兽,会被视为不祥,必须驱逐到禁忌林。
那里有会吃兽骨的藤蔓,有能冻结血液的瘴气,从来没有兽能活着回来。
他缩在石屋墙角,听着里面渐渐安静下来。或许他们已经睡了,或许正在商量明天的狩猎路线,没人会记得雪地里还有一只快要冻僵的白狐。
直到后半夜,一道微弱的光靠近。
张函瑞抱着一小捆干草跑过来,塞给他一个温热的陶罐:“这里面是橹杰哥煮的姜汤,你快喝点。”他的兔耳冻得通红,“我偷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