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奕恒是被冻醒的。
后颈的抑制器不知何时松了些,发情期残留的热意混着彻骨的寒意爬上来,他缩在走廊角落,指甲深深抠进墙皮,才没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呻吟。
“要帮忙吗?”
陈浚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,陈奕恒吓了一跳。少年手里拿着条毛毯,身上还带着宴会厅的酒气和淡淡的松针味——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信息素,干净又克制。
“不用。”陈奕恒别过脸,睫毛上的泪珠冻得发疼,“张桂源呢?”
“送李小姐回去了。”陈浚铭把毛毯披在他肩上,动作很轻,“他们让我来接你。”
陈奕恒没动,毛毯上的温度像羽毛搔过心尖,却暖不透那片早就冻硬的地方。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,陈浚铭还是个会脸红的小不点,总跟在自己身后喊“奕恒哥”。
“浚铭,”他声音发哑,“你说…我是不是真的很碍事?”
陈浚铭的动作顿了顿,阴影里看不清表情:“桂源哥…只是身不由己。”
“身不由己?”陈奕恒笑出声,眼泪却掉得更凶,“所以就要我懂事,要我忍着,要我看着他跟别人相亲?”
少年没再说话,只是蹲下来,轻轻把他半搂在怀里。Alpha的信息素带着安抚性漫开,陈奕恒却觉得更委屈了,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,死死攥着陈浚铭的衣袖发抖。
回到房间时,铁链被重新锁紧。王橹杰端来一碗姜汤,语气还是温温和和的:“喝点吧,别感冒了,不然张桂源又要烦心。”
陈奕恒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,突然问:“你们是不是都觉得,我就该像个物件一样,他要的时候就摆出来,不要的时候就锁起来?”
王橹杰舀汤的手停了停,随即笑了笑:“奕恒,我们都是为你好。你一个Omega,离了张桂源怎么活?”
“是啊,怎么活。”陈奕恒喃喃自语,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早逝,是张家收留了他,可这份恩情,原来早就变成了捆住他的枷锁。
夜里他又开始发热,比前几次都要凶。抑制器的副作用让他浑身发冷,意识混沌间,他好像听到张桂源回来了。
“他怎么样?”是张桂源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体温有点高,不过还好,没闹。”左奇函回答。
“嗯,”张桂源应了一声,脚步声却没靠近,“明天让医生再来看看,别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