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奕恒蜷缩在石榻角落时,尾巴尖的毛总忍不住扫过脚踝——那里有块浅粉色的疤,是去年张桂源替他挡蛇毒时,被獠牙划出来的。
“又在想什么?”张桂源的声音带着刚狩猎回来的热气,他放下手里的雪兔,俯身想抱他,却被陈奕恒侧身躲开。
“离我远点。”陈奕恒的声音闷闷的,耳尖却控制不住地泛红。作为雪狼族唯一能孕育幼崽的雄性,他从出生起就被族老们叮嘱要“安分”,可张桂源偏不按规矩来。别的雌性躲在石屋里缝兽皮时,他总拉着陈奕恒去掏鹰巢;别的伴侣把雌性护在身后时,张桂源却笑着说:“我家奕恒比成年狼还能打。”
可兽世的法则容不得特例。昨夜族老们又来施压,说张桂源作为最强的战士,该找个更“温顺”的雌性繁衍,而陈奕恒……他们暗示,或许王橹杰更合适——那只红鬃狮性情温和,总把最好的猎物先递给陈奕恒。
张桂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,琥珀色的兽瞳里翻涌着不安:“族老们又说什么了?”
陈奕恒别开脸,爪子尖在石墙上划出细痕:“没什么。”他不敢说,族老们拿出了尘封的典籍,说他这种“异类”雌性,若不能安分守己,会给族群带来灾祸。更不敢说,他们提到了“烙印”——让王橹杰在他身上留下归属印记,断了他和张桂源的念想。
“奕恒。”张桂源的声音软下来,指腹轻轻摩挲他后颈那块最敏感的皮肤,那里是雌性最脆弱的地方,也是伴侣烙印的位置,“别听他们的。我们说好的,等浚铭再长大些,就搬去山谷那边住,远离这些纷争。”
陈奕恒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。陈浚铭是族里最小的狼崽,父母在去年的兽潮中没了,一直是他们带着。小家伙总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,喊他“奕恒哥”,喊张桂源“阿爸”。他怎么舍得?
正说着,陈浚铭抱着块啃剩的兽骨跑进来,尾巴摇得像朵花:“奕恒哥,张函瑞哥教我编草绳了!你看!”他献宝似的举起手里歪歪扭扭的绳子,忽然瞥见陈奕恒泛红的眼眶,愣住了,“奕恒哥,你哭了?”
陈奕恒慌忙抹了把脸,刚要说话,门外传来左奇函的声音:“张桂源,首领叫你去议事。”那只白狐总是冷静得过分,此刻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张桂源走后没多久,王橹杰掀帘进来了,身后跟着端着浆果的张函瑞。红鬃狮的眼神落在陈奕恒身上时,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:“奕恒,我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