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府:
“陈大人!草民斗胆请教!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,“朝廷煌煌律令,敢问大人,其中可有一条律文、一款细则,曾为‘品质超过贡品’之盐定下价格上限?”
“可曾规定,何等品质的盐,该售与何等人家?律法只言‘平抑物价’,此‘价’之基准,依据为何?是成本?是品质?还是大人您口中所谓的‘百姓承受之力’?”
他向前一步,目光灼灼逼视着陈有道那张骤然僵住的脸。
“若依大人之论,凡品质超卓之物,皆因价高而获罪?那苏杭锦缎、景德精瓷、御窑名器,售价何止百倍千倍于寻常布匹粗瓷?”
“此等商家,是否皆当以‘哄抬’、‘扰乱’之罪论处?大人今日若以此莫须有之‘高质高价’定我唐家之罪,岂非为姑苏、乃至天下商贾,立下一条‘品质越高,罪过越大’的荒谬铁则?”
“此例一开,谁人还敢钻研技艺,提升品质?长此以往,是利民,还是害民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