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别了皇帝，江云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构想，却并未立刻回府。

他念头一转，想起了那盒从西洋商人费尔南多手中换来的红宝石原石。

那些石头颜色炽烈，如同凝固的火焰，若是经巧手雕琢，必是惊艳夺目的饰品。

他首先想到的，自然是赠予爱妻唐清婉一份别致的礼物。

于是，车驾转而驶向了工部衙署。

工部旗下设有专为宫廷服务的造办处，其中能工巧匠云集，尤以金银玉器、珠宝首饰的制作技艺冠绝天下。

然而，事情并非如想象中顺利。

当江云表明身份和来意，希望请造办处的匠师帮忙加工几颗私人宝石时，接待他的工部员外郎却面露难色，虽然恭敬，却态度坚决地婉拒了。

“伯爷恕罪。”员外郎躬身道，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官腔，

“造办处的匠役皆为皇家办事，一应物料、工时皆有严格规制，录档在案，实在不敢私下承接外活。此乃祖制规矩，下官万万不敢违背，还请伯爷体谅。”

任凭江云如何说明只需借用工具场地，甚至愿意支付丰厚酬劳，对方只是摇头，翻来覆去便是“祖制”、“规矩”二字。

江云这才意识到，在这等级森严的京城，有些资源并非有钱有身份就能随意动用。

无奈之下，他忽然想起一位“老熟人”——赵王杨羽。

这位王爷是当今圣上的胞弟，性情豁达，最喜新奇事物，且素来不拘小节，或许能有办法。

赵王府邸位于京城繁华地段，却闹中取静。

听闻江云来访，杨羽竟亲自迎出二门，见面便是一个熊抱，朗声笑道：“好你个江云！跑南洋逍遥快活了大半年，总算知道回来看望本王了？”

“还以为你被海外番邦的蛮女迷了眼，舍不得回来了呢！”

江云连忙笑着告罪：“王爷说笑了，下官岂敢。实在是事务繁杂，身不由己。”

二人入厅叙话，杨羽兴致勃勃地问起南洋风物，听闻巨舰、风暴、异域商人，啧啧称奇。

江云这才趁机道明来意，取出那盒红宝石原石。

“哦？竟是为此事？”杨羽故作不悦地板起脸，指着江云笑骂，“好你个没良心的小子！许久不见，一来就使唤本王替你跑腿办事？”

“还是为了给你家夫人打首饰？真是重色轻友！”

话虽如此，他眼中却满是促狭的笑意，显然并未真的生气。

他拿起一颗红宝石原石，对着光线看了看，虽未经打磨，但那浓郁纯正的红色已然让他眼前一亮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