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茜纱窗,江随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眼。
身下是陌生的床榻,身上盖着锦被,空气中飘着安神香的味道。
他撑起身子,一阵眩晕袭来,昨晚的记忆支离破碎,只记得喝了兄长的茶后浑身发热,然后……
"江大人醒了?"曹德海笑眯眯地进来,身后跟着两个捧洗漱用具的小太监,"可好些了?"
江随按着太阳穴:"这是?"
"偏殿。"曹德海递上温热的帕子,"昨日大人忽感不适,昏倒在文渊阁。老奴恰巧路过,就禀了皇上,将大人安置在此。"
帕子擦过脸,带来几分清醒。
江随隐约觉得哪里不对,却又说不上来。
他低头看自己,官服已经换成了素白中衣,但身体并无异样,只是有些乏力。
"多谢曹公。"江随轻声道,"下官昨日……"
"太医说是劳累过度,"曹德海面不改色地撒谎,"开了些安神的药,陛下特意嘱咐,让大人多休息会儿。"
江随心想我信你就怪了,昨日那茶定然有问题,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隐瞒。
他起身更衣,发现官服已经洗净熨好,连昨日不小心沾的血迹都不见了。
"请曹公代下官谢陛下隆恩。"江随系好腰带,犹豫片刻又问,"家兄可知此事?"
曹德海笑容不变:"江公公昨儿当值到三更,想必还不知道,"顿了顿,"大人要见他?"
江随摇头。
出了宫门,江随直奔翰林院。
晨风拂面,总算吹散了最后一丝昏沉。
他全然不知,昨夜自己曾躺在龙榻之上,被当朝天子抱在怀中。
太和殿上,朱泊彦正襟危坐,听着刑部尚书禀报。
"冯远道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,按律当斩,青州府上下官员涉案者三十七人,需即刻拿问。"
朱泊彦指尖轻叩龙椅:"主犯凌迟,从犯斩立决。家产抄没,女眷没入官奴。"
他在这里,便又变回了那个执掌千万人生死的皇帝:"着大理寺、都察院、刑部各派干员,三日后启程赴青州彻查。"
满朝文武噤若寒蝉。
这位年轻帝王平日还算宽厚,但一旦触及底线,手段之狠辣丝毫不逊先帝。
"陛下,"工部尚书出列,"青州漕运需人接管……"
"朕自有安排,"朱泊彦打断他,"退朝。"
百官跪送。
朱泊彦刚起身,就见曹德海匆匆走来,附耳低语:"太后娘娘传召。"
朱泊彦嘴角绷紧,微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