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濯以为南荣宸说完这话要将狗扔开,却见他亲自俯身把狗放在地上,“巫神殿的狗也该有些本事,你算算孤今年运势如何?”
狐狸犬白绒毛之中的两颗黑豆闪过红光,南荣宸勾唇摸上它的头,“若运势极好,你就叫一声。”
除了裴濯,前来伺候天子洗漱更衣的宫女太监也都被眼前这一幕看软了心肠,他们几个都是从东宫之前就跟着南荣宸的老人,知道南荣宸一向宽厚,爱玩爱闹又时常随手赏东西,比襄王性子有趣,又比肃王脾气好。
然后他们又听那狐狸犬“汪”了一声,巫神殿来的狐狸犬没白费他们轮着又喂又陪玩,不仅蓬松可爱,还会察言观色讨王上欢心。
南荣宸来了兴致,坐在软毯上凑近过去,用只有他跟着狐狸犬能听到的声音问道,“赫连翊是准备要杀孤的么?”
谢尘远在巫神殿之中,擦去眼角和唇角溢出的四道血痕,缓缓睁眼,艰难抬起两指掐了个诀。
狐狸犬眼中随之闪过一点红意,借机凑到南荣宸怀里,“呜~汪。”
南荣宸拎着后颈把狗撂到身旁的宫人怀里,“答得不好,今日不准用饭。”
巫神殿的狗哪用吃东西?
不过临时他改了主意,勤政殿很闷得慌,紫宸殿又待得腻味,既然是为了散心,他舒服为先,“传赫连翊去振鹭阁。”
赫连翊来得太巧,多半跟西夏的眼线脱不了干系。
他随意穿着身玄色常服走出紫宸殿,陆揽洲率赤焰军护送他上了王辇。
御林卫留在校场由襄王着人重组重练,赤焰军拨出两队人马暂时入宫补上。太后昨日还特意为了这事来劝过他,还是老一套说辞,无非是“先帝,陆氏一案”云云。
这些他自然不放在心上,他另有不悦之处,抬脚踩上陆揽洲已经折起来踏上木阶的腿,“陆将军还要命么?孤命你留守紫宸殿。”
陆揽洲常年习武,腿上不动分毫,撩起云锦帐打量过南荣宸,“王上昨夜未得安枕,臣没能近身护卫,难辞其咎。如今王上去见赫连翊,臣不敢再次渎职,免生变故。”
他这般忠心,得到的却是天子的斥责,“若孤没记错,陆将军与疏勒交战,也不是全胜。中用和听命陆将军总要占一个,滚回紫宸殿。”
他自认为中用,也就,没必要听话,南荣宸这几年在京中怕是懈怠,仔细想想也不尽然,毕竟当日是重伤回京。
总之,他腿上施力,攥着南荣宸的小腿轻易跃上木梯,识趣地在离天子最远的地方持剑站着,“灵均当日说要同我培养君臣感情,今日正是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