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多。”孔雀坦然道,“薛陵不在,没人天天督促我读写,以前记得也都忘了。”
【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】
李青辞想说让他读读这首诗,话到嘴边又咽下了。
想了想,他祝愿道:“希望你能得偿所愿。”
孔雀扬唇一笑,只是笑意不达眼底,周身萦绕着一缕淡淡的落寞。
李青辞又拍了拍他的肩。
孔雀皱眉:“你总拍我肩干什么?”
李青辞解释道:“对人来说,这是表示安慰的意思。”
孔雀虽然身处尘世,可一心系在薛陵身上,对凡人的事,其实知之甚少。
“是吗?”孔雀挑眉,站起来,在他肩上也拍了两下,“薛陵教过我,说来而不往非礼也,你先头死了娘,这又死了爹,喜欢的人也不知所踪,确实该安慰安慰你。”
李青辞沉默了,面对如此安慰,着实让人哑口无言、有苦难言。
他翻了个白眼,无语道:“你以后还是别安慰人了。”
难道妖都是这样吗?说话如出一辙的难听。
孔雀旋身坐下,继续往嘴里扔果子,轻佻一笑:“以前薛陵的师弟们,总向薛陵告状,说我刻薄,嘴里不干不净,言辞鄙薄,但薛陵从来没怪过我,他说我本性如此,不是成心的。”
“其实不是的,有时候我是故意的,我就是厌恶他们,他们总在背后叫我畜牲。”
李青辞静静听着,挪了一步,先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,随即问道:“刚刚你安慰我说的话,也是故意的?”
孔雀一愣,随即笑开:“那倒不是,我是真心安慰你的。”
他挺喜欢李青辞这个小孩的,觉得他能坐得住,每次来,都能在牌位前坐很久,有些像薛陵打坐的时候。
那时候,他太想薛陵了,还没找到第九次转世,就蹲在树下用沙子画画,这是薛陵教他的,也教过他用笔在纸上画,可他握不好笔,最后学了一半无疾而终。
这时,李青辞走过来,蹲在他脚边看,问能不能教他,他想画他娘的样子。
他抬头看过去,发现李青辞哭得眼睛红肿,脸上的泪痕都没干。
就这样,他莫名其妙地和一个没有他腿高的凡人小孩玩了一下午。
李青辞问他叫什么名字,他说叫孔雀。
李青辞有些诧异,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,他回答,因为他就是孔雀,他是妖。
其实他叫小孔雀,因为薛陵就这么叫他,但是他觉得自己长大了,就把小字去掉了。
他以为李青辞知道他是妖会哭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