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鸳刚踏出乾清宫门槛没几步，忽然驻足。她低头看着腕上雍正新赐的翡翠镯子，眼波流转间计上心头。

转身时，石榴红的裙裾在朱漆门槛上扫过一道艳丽的弧线。

"哎哟我的小祖宗！"苏培盛刚松了口气，抬头就见文鸳又折返回来，惊得手中拂尘差点落地，"您这是..."

文鸳竖起一根纤指抵在唇边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她踮着脚尖溜回殿内，活像只偷腥的猫儿。雍正正在批阅奏折，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："落下什么东西了？"

"嫔妾落下句话。"文鸳凑到御案前，忽然俯身在雍正耳边轻声道，"皇上，嫔妾方才听说...年答应这个月的炭例又被克扣了。"

雍正手中的朱笔猛地一顿，一滴朱砂"啪"地落在"年羹尧"三个字上，洇开一片刺目的红。

他缓缓抬头，鹰隼般的目光钉在文鸳脸上："谁告诉你的？"

文鸳不躲不闪，眼中竟带着几分真诚："嫔妾今早路过御花园，瞧见年答应身边的颂芝在雪地里捡枯枝..."她声音渐低，"这大冷天的..."

殿内炭盆"噼啪"爆了个火星。雍正眯起眼睛，打量着这个刚得宠就敢为死对头说话的小答应："你为何替年氏说话？她当年可没少为难这些妃嫔新人。"

文鸳绞着帕子，忽然跪了下来："嫔妾斗胆...只是觉得，华妃娘娘与年家虽有错，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"她抬头时，眼中竟噙着泪，"嫔妾入宫晚，却也听说过年娘娘当年在潜邸时，为皇上挡过刺客的刀..."

雍正瞳孔猛地收缩。那段往事被他刻意尘封多年——那年秋猎，刺客的箭直取他心口，是年世兰毫不犹豫地扑上来...

"嫔妾愚见，"文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，"华妃娘娘降为答应却未被废入冷宫，可见皇上心里...终究念着旧情。"

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神色，"如今六宫见风使舵，若连炭火都克扣，传出去...倒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