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先是愣住，那双总含着几分疏离的眼睛里霎时炸开细碎的光，随即又被狂喜淹没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他霍然起身，龙袍下摆扫过案几，砚台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地上，墨汁泼了满地，他却看也未看，“再说一遍！”

“夏贵人诞下一位小阿哥！小阿哥哭声嘹亮，太医说康健得很！”苏培盛被他眼里的亮吓得一哆嗦，却还是把话说得更清楚了些。

“好！好！”雍正连道两个好字，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，烧得他指尖都在发烫。

他猛地一拍案几，震得奏折散落一地，“传朕旨意！册封夏冬春为贵妃！赐居永寿宫！一应仪仗按贵妃例份备齐！”

苏培盛惊得差点咬了舌头。

从一介贵人，一步登天直接封贵妃，这是开国以来都没有的恩宠。

他正要领旨，却见雍正已经大步朝殿外走，龙靴踩过地上的墨渍，留下一串深色的脚印。

“万岁爷，您这是……”

“去夏府！”雍正头也不回，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，“朕要去看看她和孩子。”

他走得那样快，明黄的身影转过回廊时，竟带起一阵风。

苏培盛赶紧爬起来追，心里直打鼓——那位夏贵人的性子，可不是一般的烈。前儿个万岁爷赏了她最稀罕的东珠，她转头就给赏了身边的丫鬟。

万岁爷想留她在圆明园多住几日，她愣是当天就搬回了夏府，说宫里规矩多，住不惯。

可此刻的雍正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。

轿子在宫道上疾驰，他撩着轿帘，看着外面飞逝的宫墙，嘴角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