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……
“那时候我拿着伞站在门口,细碎的雨水飘到脸上,凉丝丝的,心里却烧得慌。”
“我那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,当时只觉得你爸真是个傻小子,看到他那犯傻的举动,只是在心里祝福他,希望他能永远热爱诗歌和生活。”
“那天过后啊,我慢慢就跟丢了魂似的,每天工作时总忍不住往门口瞅,只想一个问题:那个满身泥泞、眼神很干净的傻小子还会不会来?”
“一天,两天,图书馆院里的月季开了又谢,半个月过去了,我数不清自己掀了多少次图书馆的门帘,始终没等到那身满是补丁的灰工装出现。”
“直到有一天,同事跟我开玩笑,说了一句:你怎么每天跟个望夫石一样?”
“我才发现,原来你爸那首跑调的诗和他湿淋淋的背影,已经印在了我心里。”
老太太说到这儿时,陈尘和王霖宇已经听得眼睛都直了!
两人看着老太太眼里的光,心底涌起同一种感受:
当年那场雨里的诗,比任何精心准备的告白都动人——那是笨嘴拙舌的人,能拿出的最真心的东西。
“师娘,然后呢?”
“妈,我爸后来怎么做的?”
老太太笑着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就说这么多吧。”
“我累了。”
“耽误你俩半天了,你俩还有正事没说呢。”
陈尘和王霖宇心里那叫一个急啊,怎么说到这儿不说了呢!
老太太好不容易开口聊这些,以后还能听到吗?
两人想让老太太接着说,但老太太已经闭上双眼靠在了沙发上。
“妈,你这……”
“哥,算了,让师娘休息吧。”
两人相视一眼,很有默契地不再言语,连起身时都刻意放轻了动作,木椅与青砖地摩擦出极细微的“吱呀”声,像怕惊扰了满室的回忆。
他们慢慢退出客厅,刚走到客厅玄关,身后忽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。
不是方才讲故事的温柔,而是带着点颤的、慢悠悠的语调,竟是在念诗:
“当你年老…”
“鬓斑,睡意昏沉。”
“在炉旁打盹时…”
“取下这本书,慢慢诵读…”
……
“多少人爱你风韵妩媚的时光,”
“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情,”
“但唯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