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皇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朕原本以为尚书是个实务之人,如今看来,与其他臣子,倒也没有什么不同.罢了罢了。”
“陛下!”
听到皇帝这句话,李汝华一下子就急了。
他可以辞官,他可以被廷仗,但是你不能污我清白!
我李汝华勤勤恳恳,战战兢兢的做这户部尚书,努力维持局面,怎么就不是实务之人呢?
你这不是在欺负老实人吗?
“臣冒死请问,若陛下不征辽饷,朝廷如何持续?”
朱由校反问道:“尚书久掌户部,开口征辽饷,闭口征辽饷,难道便没有其他开源之道了?”
李汝华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,从地上爬了起来,坐在小凳之上。
他没有想到,和面前的皇帝陛下比起来,他反倒是成了糊裱匠了。
既然要敞开了说,那怕什么呢?
大不了,这个官不当了罢!
再大不了,这条命也不要了!
“清查田亩,重行‘一条鞭法’,征收商税,重构税基!削藩禄,止辽战,则大明必定兴盛!”
终于有一个不怕死的了。
朱由校如伯牙遇子期一般的眼神看向李汝华,说道:“朕有尚书,如汉高祖之有萧何,何愁大事不成?”
吐露了心声,李汝华可没有那么乐观,一脸苦大仇深的说道:“臣下非萧何,而欲做晁错,陛下可知,方才臣下所言,皆是要冒犯根源的,而冒犯根源,必定阻力重重!”
朱由校亦是严肃,郑重其事的说道:“朕不是汉之景帝,你也非是晁错,前路艰险朕自知,但改革,不冒些风险,如何能成?”
改革不是请客吃饭。
他朱由校,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