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养正点头:“本督明白,这就去办。”
杨涟又补充道:“另外,让锦衣卫盯紧那些被处置官员的余党,尤其是与地方豪强有勾结之人,若有异动,即刻拿下,不必请示。”
在杨涟以雷霆手段整肃漕运衙门的同时,潜伏于运河两岸的锦衣卫暗桩如蛛网般铺展开来。
这些由皇帝秘密扩编的‘编外缇骑’此刻终于显露出其庞大能量。
他们身着粗布短打混迹于市井,或扮作游方郎中在茶寮酒肆高谈阔论,更有说书人手持惊堂木在漕工聚集处日日开讲。
“诸位父老且看!”
淮安府码头边的槐树下,青衣说书人‘唰’地抖开三尺绢布,江风将《漕弊十恶图》吹得猎猎作响。
他枯竹般的手指戳向画中獠牙胥吏:“这些个喝血的蠹虫!用虎头斗量米,一石粮克扣三斗;拿淋尖踢斛收粮,一脚踹飞半斛好米!这都是漕运积弊!”
苦力堆里顿时炸开骂声,几个汉子把粗瓷碗砸得震天响。
显然,他们为这些烂事折腾过,深受其害。
见民心可用,说书人翻腕亮出第二折,赫然是仓场大使往粮袋灌沙石的画面:“更可恨这帮狗官!连赈灾粮都敢掺毒物,你们说该不该杀?!”
“杀!”
人群里窜出个赤膊汉子,居然跪地哭嚎起来了。
演员已就位!
“俺爹吃了领的漕米,胀得肠穿肚烂啊!那帮狗官,当真该死!”
“呜呜呜~”
哭嚎声中,说书人铛地敲响铜锣:“好在圣天子明察秋毫!”
他猛地掀开画布背面。
金灿灿的朝阳正好刺破云层,照亮新贴的《天启惩恶榜》,朱笔勾决的贪官名单墨迹未干。
“杨青天奉旨南下,昨夜淮安府连斩数十颗狗头!凡贪漕粮百石者斩立决,克扣一升者杖八十!顿时,漕政为之靖清!”
接着,他动情的喊道:
“陛下圣旨来了,漕运就太平了,陛下的圣旨来了,漕运的青天就有了。”
“贪官,任何时候都要查,不查不行!没有贪官的日子才是好日子!”
说书人将下面的百姓说得热血沸腾,他们一个个扯着嗓子喊道:“对,没有贪官的日子才是好日子!”
“陛下早该查这些贪官了。”
“有陛下在,咱们不用再饿肚子了。”
“陛下万岁!”
而锦衣卫的手段,不止于此。
淮安府衙门前,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在烈日下泛着暗红。
锦衣卫指挥佥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