备,下至商贾走卒,无所不包。”
戚金凝神细看,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那些猩红的标记不仅遍布城防要地,更延伸至粮仓、武库等命脉所在。
若真如舆图所示,整个辽东的军政体系怕是早已千疮百孔。
他下意识握紧了腰刀,沉声问道:“经略公,这些可都有实据?”
话音未落,戚金又自觉失礼,连忙补充道:“末将并非质疑经略,只是此事事关重大,若是杀错人了,该.”
“哈哈哈~”
熊廷弼不待他说完便朗声大笑,笑声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:“戚将军果然谨慎。此事你可径直去问辽东锦衣卫千户所,每一处标记都录有口供画押。即便偶有冤屈,也不过百中之一二。”
烛光忽明忽暗间,这位经略使的目光幽深,一字一顿道:“值此存亡之际,宁可错杀千人,不可纵放一个!”
见二人仍有踌躇,他转身从紫檀木匣中取出令箭:“二位若怕担干系,本官这就签发钧令。天大的干系,自有熊某一肩承担!”
戚金与童仲揆对视一眼,同时单膝跪地抱拳道:“有经略公钧令,末将等自当效死!”
戚金声音微微发颤,昔日戚家军遭人构陷的往事仍历历在目,他可不愿再被人利用了。
此刻握着这纸手令,仿佛握住了一柄尚方宝剑,心中块垒顿时消解大半。
熊廷弼满意地颔首,亲手将二人扶起。
他转身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,幽幽道:“建奴细作最善蛊惑人心,前日竟有逆贼在辽阳城中散布童谣:
浑河血,浑河浪,明军尸骨填沟壑;
八旗马,踏冰来,沈阳城头换大王。
辽阳米,养肥鼠,将军夜遁弃刀枪;
朱家官,坐金殿,不管辽东饿死郎!”
熊廷弼的目光如炬,在摇曳的烛火中深深凝视着两位将领,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们的铠甲,直抵心底。
“内鬼不除,辽东难安。这些蛀虫不啻于建奴安插在我军心脏的利刃,若不及时拔除,纵有坚城利炮,也终将自内部土崩瓦解。”
戚金闻言,眉头紧锁,他还有其他疑虑。
“经略公明鉴。只是.若大举清洗沈阳、辽阳,恐会引发动荡。眼下建奴虎视眈眈,若我军内部生乱,岂不正中敌军下怀?”
熊廷弼闻言,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他转身走向案几,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抽出一份朱批奏折,在烛光下展开:“戚将军所虑不无道理。不过.有些内情,恐怕陛下尚未向二位言明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