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在陛下赏赐尚方宝剑,给了他辽东全权之后。
名义上,他已经不能节制、约束熊廷弼的权力了。
其实
给熊廷弼的密信,他已经写了不止一封了。
今日送过去的,是第五封。
前面四封信的内容大差不差,都是“请经略公暂歇兵戈,待开春整肃后勤、清查贪腐后再进”。
可直到此刻,四封信依旧没有任何回音。
熊廷弼的态度,可想而知。
“前线还在打,后勤却像断了线的风筝……”
孙承宗低声自语。
要想平定辽东之患,光平外面是不够的。
敌不在草原,敌不在建州女真,敌在沈阳、在辽阳、在广宁!
辽东的问题之所以这么大。
不是缺兵,不是缺将,而是缺一个干净的官场。
建州女真为什么会成大明的心腹之患?
李成梁纵容的。
李成梁为什么要纵容建州女真?
养寇自重!
李成梁的铁岭李氏,就是辽东将门。
而类似的辽东、辽西将门,似李成梁这般的,大有人在。
他们肯定不干净。
若能借着冬歇停兵,让杨涟像查蓟镇那样彻查辽东贪腐,揪出那些中饱私囊的蛀虫,朝廷在辽东的开销至少能省三四成。
可现在,战事已如离弦之箭,容不得半分停顿。
“相忍为国,相忍为国啊……”
他长叹一声,正准备召幕僚商议“拆东墙补西墙”的法子。
哪怕挪用辽阳府库的存粮,哪怕向地方士绅借粮,也得先把前线的补给续上。
就在这时。
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文吏慌乱的呼喊:
“部堂!大事不好了!出大事了!”
只见一名负责传递军情的文吏跌跌撞撞冲进大堂,官帽歪斜,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染了墨渍的急报,脸色惨白如纸:
“部堂!鞑子……鞑子突然南下劫掠!
咱们往前线运的粮草、棉衣、火药,好多都被抢了!
民夫死的死、逃的逃,后勤运输线……断了!”
“后勤断了?!”
孙承宗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,声音因震惊而有些沙哑。
他快步上前,一把从那文吏手中夺过急报。
急报上的字迹潦草,显然是仓促写就,可上面的内容却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他的心上:
“草原白灾骤起,东土默特部、敖汉部、奈曼部、察哈尔残部及内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