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像抚顺的寒风。
“没有火药,怎么攻城?赫图阿拉虽守军少,可城墙是石头砌的,靠步兵爬云梯,得死多少人?!”
粮秣官吓得低下头,不敢应声。
白虎堂内陷入死寂,只有炭盆里的火星偶尔“噼啪”作响,映着熊廷弼阴沉的脸。
他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,心中翻江倒海。
速战,缺火药缺粮草。
撤军,又怕错失良机。
一边是眼前的绝境,一边是长远的隐患,两条路,竟没有一条好走。
熊廷弼有些犹豫了。
但很快,他就想清楚了。
“不行,不能撤。”
辽东已经耗费了大明太多的钱粮。
这个冬天,他就要将他拿下!
“传本经略命令,即刻清点所有卫所的存粮,哪怕是预留的种子粮,也先调给主攻部队。
再去工坊看看,能不能让工匠用硝石、硫磺自己熬制简易火药,能撑一轮是一轮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堂内众人,声音铿锵:
“赫图阿拉必须拿下来!就算用刀砍、用矛戳,也要在粮草耗尽前,踏平建奴的老巢!”
哎
杨涟看着熊廷弼坚定的眼神,心中暗叹。
这位经略公,终究还是选择了最难走的路。
只是,走这条路要多死多少人?
思及此。
杨涟缓缓起身。
他缓缓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绯色官袍,目光却如利刃般直视熊廷弼,语气没有丝毫退让,却也带着几分恳切:
“经略公,容在下说句肺腑之言。”
熊廷弼见杨涟开口,愣了一下,但还是给这个钦差几分薄面。
“都堂但说无妨!”
杨涟当即开始输出:
“经略公,此番出征,咱们该拿的战果,早已尽数到手。”
他抬手点了点案上的战报,声音清晰有力:
“林丹汗被擒,察哈尔部溃散,草原各部再无敢与大明抗衡者。
皇太极精锐折损甚众,辎重尽失,连老巢赫图阿拉都不敢回,只能躲在海西女真旧地苟延残喘,他劫掠科尔沁的血仇,咱们也替布和台吉报了。”
“此时撤军,谁会轻视大明?草原部落会记着林丹汗的下场,建奴会惧着咱们的兵锋,辽东百姓更会念着咱们保境安民的功劳。可若是硬要在寒冬里强攻赫图阿拉”
他话锋一转,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重:
“孙部堂的密信您也看了,后勤已断,火药告罄,连将士们的棉衣都凑不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