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军户血的蠹虫。”
罗一贯双手接过册子,借着身边士卒手中摇曳的火把光,逐行细看。
纸页上的字极小,却一笔一画清晰:
“西平堡小旗王三,吃空饷五名,私卖军粮二十石”
“总旗李达,克扣冬衣五十件,转卖蒙古部落”
……
越往后翻,人名的官职越高,罪证也越触目惊心。
当翻到“广宁参将鲍承先”那一页时,罗一贯的呼吸骤然粗重。
“鲍承先……天启元年冬,私吞军粮三千石、冬衣两千件,致西平堡军户饿死二十六人。
天启二年正月,遣亲随送火药三百斤至蒙古奈曼部,换羊三千只。
二月,与建奴细作在堡外破庙密会,泄露辽东换防消息……”
罗一贯低声念着罪证,脸上越发震惊。
“不想这罪证居然如此之多?
吃空饷、喝兵血也就罢了,竟敢通蒙古、通建奴!
那些饿死的军户,哪个不是家里有老有小,就靠那点军粮活命?”
他猛地合上册子,双眼简直是快要喷火了。
“这些人都是辽东的蠹虫!
一日不除,辽东的军户就一日不得安生,边防就一日不得稳固!”
说到最后,他的声音忍不住拔高,引得旁边几名亲卫都悄悄望过来。
到这时,罗一贯哪里还不明白杨涟的用意。
“都堂是要让末将把这些人擒拿归案?”
杨涟缓缓点头,语气沉了下来:“不错。但不是现在动手,要等三日后。”
罗一贯先是一怔,随即眼中闪过明悟,他顺着杨涟的目光望向远处黑暗。
那是镇武堡、镇宁堡的方向。
“都堂还要去其他堡寨?是想等各处都布置妥当,三日后一起动手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杨涟的目光扫过身后静静待命的五千兵马,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,明暗交错。
“本都堂接下来要去镇武堡,再去镇宁堡,之后是闾阳驿、大凌河堡、广宁城等地。”
“若是现在动了鲍承先,他的亲随定然会给广宁报信。
到时候这些人要么紧闭城门反抗,要么带着细软逃去建奴或蒙古那边。
他们手上有辽东的布防图、军情册,无论是反抗还是遁逃,对朝廷都是天大的麻烦。”
“末将明白了!”
罗一贯重重颔首,将册子重新用油纸裹好,塞进贴身处的内袋。
杨涟见他领会,便翻身上马。
“将军自幼由寡母抚养,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