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未得到过百姓这般拥戴。
可看着杨涟忙碌的身影,看着广宁日新月异的变化,他心中的嫉妒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敬佩。
“杨涟是有真本事的。”
王化贞暗自感叹。
“若我能像他这般,踏踏实实为百姓做事,尽职尽责整顿边防,等将来离开广宁时,想必也能得到百姓的认可,收到一把属于自己的万民伞。”
那日之后,王化贞主动找到杨涟,提出要协助他整顿广宁的民政——核查户籍、修缮水利、安抚流民。
杨涟欣然应允,两人分工合作,一个主军政,一个主民政,广宁的气象愈发清明。
与广宁的整顿遥相呼应,辽阳、沈阳两地的革弊风暴亦如惊雷般席卷开来。
此时的辽阳府衙内,几案上堆叠的军籍册、粮饷账册足有半人高,兵部派来的主事们正逐页核对,不时停在“李二狗”“王阿三”这类重复出现的名字上。
这些都是武官们虚设的兵额,每一个名字背后,都藏着每年六两银子的空饷。
“大人,辽阳左卫在册兵卒七千三百人,实际点验仅四千一百人,虚额竟占四成!”
一名主事捧着账册匆匆来报,声音里满是震惊。
孙承宗站在舆图前,闻言只是淡淡颔首。
“何止左卫,右卫、中卫的虚额也都查出来了,这些年被吞掉的军饷,够给辽东士卒换三批冬衣了。”
经过两个月的彻查,从辽阳的参将到沈阳的千总,但凡沾了贪腐、通敌的蠹虫,几乎都被锦衣卫的密探揪了出来。
他们原以为能靠着旧年的关系网蒙混过关,却没料到熊廷弼与孙承宗这次动了真格。
当然,也有漏网之鱼。
比如沈阳卫的一个百户,听闻风声后连夜弃官逃到了山林之中,朝着建奴的方向去了。
被迫投了建奴。
还有辽阳的一个典吏,把贪来的银子换成了玉器,藏在乡下的亲戚家,却再也不敢拿出来用。
这些人虽暂时逃过一劫,却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,只能像耗子般躲着,再也不敢也没能力做贪腐之事。
而两地抄出的赃物,更是让见惯了场面的熊廷弼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沈阳总兵府的后院里,六十多个朱漆木箱整齐排列,打开时银锭的白光几乎晃瞎人眼,清点下来竟有四百万两现银。
孙承宗在辽阳,也抄出了四百万两现银。
“加上玉器、商铺、宅院,两地赃物合计,足有一千三百多万两!”
熊廷弼捧着清点册,声音里满是痛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