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们听了这话,个个愁眉苦脸的。
特别是那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穷苦人,要是手里的通宝真成了废铜烂铁,还不知道得干多少活计,才能把这亏空补回来呢!
某酒楼里,也有秀才正摇头晃脑地议论着这事,那口气说得就跟朝廷已经发了公文似。
“依我看呐,这批通宝的亏空,八成得咱们自己咽下去了。”
“朝廷那边说了,这批假通宝足有六十万贯,折算成白银,那可是三五十万两的大数!户部哪有那么多闲钱填这个窟窿?”
“就说去年,户部在修桥铺路这事上,钱就花得跟流水似的,哪还有余钱?”
“可不是嘛!我也觉得朝廷不会管,这亏只能咱们闷头吃下,权当花钱买了个教训。”
秀才们边说边摇头,脸都疼得抽抽,活像割了他们的肉似的。
另一伙秀才则把目光盯在假币案的处理上,唾沫星子溅得更远。
“依我分析,大宁那个商人,怕是得被株连九族!”
“那是自然!这姓张的商人也真敢干,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都敢碰?”
“哼,一个小商人哪有这胆子?背后指定有人撑腰呢!”
“等着瞧刑部怎么判吧!这事闹得满城风雨,连边地百姓都知道了,他们总得给天下人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。”
“这缺德玩意儿!干的全是断子绝孙的勾当!就算被诛九族,那也是活该!”
“但愿朝廷这次能硬气到底,最好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底细都扒出来!”
……
洪武三十年的大明,已是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。
田间稻浪翻滚,市集人声鼎沸,百姓脸上漾着安稳日子特有的笑意,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从容自在。
历经开国初年的风霜洗礼,这个新生的王朝终于稳稳扎下了根,经济更是如春日草木般蓬勃生长,处处透着向上的生机。
最让百姓松快的,是朝廷对民间言语的管束渐渐宽和了。
想当年洪武爷初定天下时,官、农、士之间的界限分明如刻,半分逾越不得。
国子监里的学子哪怕只是私下里对朝政发几句议论,传到朱元璋耳中,便是雷霆之怒,处置起来从不手软。
那般草木皆兵的日子,如今想来仍让人脊背发凉。
而眼下,街巷里坊的茶肆酒铺中,街坊邻舍聚在一处,或谈收成好坏,或论邻里琐事短长,言语间少了许多顾忌。
这般宽松景象,落在朱小宝眼里,只觉得心里头像是被暖阳烘着一般,踏实又舒坦。
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