胥子泽闻言踉跄一步,俊朗的面容霎时惨白如纸。他猛地抓住段医正的衣袖,指尖都在发颤:“求求您,想想办法……她才十三岁啊!”声音里带着近乎崩溃的哭腔,那双冷峻的桃花眼此刻布满血丝,仿佛下一刻就要跪下来叩求。
“殿下请回吧。”靖亲王猛地拂袖,语气冷硬如铁,“若是熙儿此刻清醒,也绝不会愿见你。”
他横跨一步挡在孙女床前,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。胥定淳这时候也紧紧攥住拳头,此刻眼中尽是血丝,仿佛一头被触逆鳞的雄狮。
如果不是顾及胥子泽的身份,再就是御医在此,不然三人恐怕要真打起来。
三人原本设计这场争执,本想借此吸引景春熙下楼劝解,顺势让她隐约知晓外面所传的事件轮廓,从而暂缓那个致命问题的追问。
谁曾想这个素来坚韧的长女执念竟深至此,听到关键处心神剧震,直接从二楼栏杆处栽了下来。
胥定淳与靖亲王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深切的悔恨。若非胥子泽布下这步险棋,他们的熙丫头何至于遭此劫难?
此刻他们连隔壁老王妃的院落都不敢惊动,更不敢让景秋蓉知晓,只得将消息死死封锁在月亮门内的宅院。
可是,瞒得了几时?
“行医四十载,此等病症实属罕见。”段医正沉重叹息,额间皱纹又深几分,“倒是民间曾有‘离魂症’的记载,患者不愿面对现实,便将自己囚于梦魇之中。”
他望向窗外纷落的梨花,沉吟道:“下官需回太医院翻查古籍,或可尝试金针渡穴之法激其神智。”
“那这小丫头……”胥定淳欲言又止,目光转向正在为小雨诊脉的刘御医。
这丫头在景春熙坠落时不惜死死相护才招此大难,方才还清醒的片刻便不愿离开,挣扎着要爬回郡主榻边,众人只得在床边并排设下一张病榻。
“万幸只断了一根肋骨,性命无虞。”刘御医小心翼翼地为小雨盖好锦被,转头与陈御医交换了个眼神,才继续回话:“但腹部受创极重,五脏皆有震伤。这般年岁不敢用虎狼之药,只能以人参、黄芪缓缓温养,没有三五年将养恐难痊愈。”
“这几日,得留下两位医女日夜看护。”段医正提笔写下两副药方,墨迹在宣纸上洇开深重的阴影。
他瞥见三个身份尊贵的男子围在闺房内焦急踱步,而本该哭诉衷肠的女眷却无一在场,心知此事必有隐情,只得佯作未见。
胥子泽追出时险些被门槛绊倒。他抓住段医正的药箱背带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段大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