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死……”
李向南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这个曾经权倾一时、此刻却脆弱不堪的对手,眼神深邃如寒潭。
“我说过了,那是谋杀。而阻止谋杀,拯救生命,是我的天职,无关对象是谁。”
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,仿佛在阐述一个宇宙定律,“你活着,才能指认真正的凶手,才能挖出那些躲在暗处的蛀虫。你死了,线索就断了,幕后的人就逍遥法外了。这个道理,我想你应该明白。”
沈玉京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病床上,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,但眼中的风暴却更加剧烈地翻涌着。
恨意、恐惧、震惊、屈辱、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、关于“真相”和“幕后黑手”的强烈求生欲,在他心中激烈地交战。
李向南的话,像冰冷的钢针,刺破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外壳,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面前:他的生死,早已不由他自己掌控,甚至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。
而眼前这个他视为仇敌的医生,却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、对抗那只无形黑手的……盟友?
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和屈辱,却又无力反驳。
病房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。只有两人之间无形的电流在噼啪作响。
良久,沈玉京像是耗尽了所有心气,闭上眼睛,沙哑地挤出几个字:“……你……想……知道……什么?”
李向南没有立刻追问,他需要给这个刚刚经历生死和心理双重剧震的病人一点喘息的空间,也是为了让他积聚一点回答的力气。
他示意郝医生给沈玉京喂了点温水。
看着沈玉京艰难地吞咽下几口水,李向南才缓缓开口,声音压得更低,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:“买凶者很谨慎,给你下毒的胡七一只去了一个地方跟雇凶者见面。”
他刻意停顿,目光紧紧锁住沈玉京的脸,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,“那个地名是——‘白鹤洲’。”
“白……鹤……洲?!”
沈玉京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!
瞳孔深处那幽蓝的火焰像是被泼了一桶油,瞬间爆燃!
蜡黄的脸上血色尽褪,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!
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连带着病床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!
输液管里的液体疯狂地晃荡!
“嗬……呃……”
他喉咙里发出被扼住般的、极度惊恐的抽气声,干裂的嘴唇哆嗦着,像是想说什么,却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彻底失声!
那双死死瞪大的眼睛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