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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头凝视着纸上熟悉的字迹,仿佛能看见谢进伏案书写时微驼的背影。
灵堂内骤然安静下来,连快门声都变得克制,所有人都意识到,这不仅仅是一张遗书,更是一支沉甸甸的接力棒。
中国电影半个世纪的筚路蓝缕,与未来三十年的星辰大海,在这一刻完成了史诗般的交接。
徐大雯握着路老板的手,低声说着谢谢。
站在一边的刘伊妃知道这是因为朱大珂的事情。
她深知,眼前这场庄重肃穆的告别仪式背后,凝结着丈夫路宽的一片赤诚。
正是他在谢进导演生命的最后时光里,以自己在新一代影迷中的巨大影响力,为这位饱经风霜的老艺术家正名,让更多人重新认识了这位中国电影的功勋人物。
他的那句“时代有谢进,谢进无时代”,不仅是对谢进导演艺术成就的高度概括,更是一个时代的文化注脚。
看着徐大雯女士与谢进导演相濡以沫的一生,刘伊妃不禁联想到自己与路宽的未来。
徐大雯是谢进此生唯一的妻子,对于谢进的家世和地位来说,实属罕见。
老导演用镜头记录了中国大半个世纪的社会变迁,而徐大雯则用自己的人生见证了这位艺术大师的整个创作生涯,和他一起见证了辉煌、低谷,最终白头偕老。
这也是小刘的梦想。
她不禁回想起跟他相识以来的这段路程。
刚开始,他也只是一个混迹娱乐圈,堪称“坑蒙拐骗”的无良导演。
坑的是港圈和小衙内,蒙的是已经在澳洲的教父程敬非,拐的是自己,骗的就不计其数了。
这种“坑蒙拐骗”,本质上是资本原始积累的缩影,他利用行业规则的不完善、信息差和资源垄断,迅速完成财富积累和社会地位的提升。
随着社会地位的提高,他逐渐深入去探索自己的光影艺术,在小刘不知道的某个层次上,路宽是在弥补自己前世的缺憾。
这也是资本积累后的自然升级,文化产业的高附加值需要更深的文化内涵支撑。
在《异域》之后,他开始关注电影的艺术性,不再仅仅将其视为赚钱工具,而是尝试通过作品表达更深层的文化思考。
只是随着事业越做越大,问界也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文化传媒航母,无论是他自己的决定和志向也好,是个体处在历史大势下的随波逐流也罢——
占领文化战线,传播民族文化,引领中国电影工业化的职责和使命,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、以及这一代人的肩上。
他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