旦喘息间感受到身上固定带的缠绕,但往日那些蚀骨的欢愉与痛楚早已刻进骨髓,成为比肋骨固定带更坚硬的桎梏。
兵兵想起适才小刘劝诫她放下的善意,可她现在就像猛兽标记过的猎物,就算侥幸逃脱,身上也永远带着撕咬的齿痕。
这不来自任何人,只来自她自己的心。
“好了,时间差不。。。”路老板拍了拍大腿准备起身。
“路宽!”兵兵突然有些痛彻心扉的恐惧,伸手拉住他的胳膊,泪水簌簌砸落。
她知道男子这一走,自己从此就只能换一种更加陌生的角色和身份出现在他身边了。
“安心休养,等你出院,来家里吃饭。”路老板心中慨叹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力道克制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晨露。
在大花旦听来,他的声音像窗外的雪,分明是温柔的,却带着不容逾越的距离。
“好。。。”兵兵苦涩的泪水滑落在唇边,无助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自己却不能动、也无法挽留。
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,但没有多少人擅长告别。
病房的顶灯在玻璃上投下惨白的光晕,与窗外簌簌落下的雪粒交织成网,将她永远地钉在了原地。
门轴轻响,暖气烘着病房,却只能叫人感受到森森的寒意。
兵兵缓缓地向后躺倒,蓄满泪水的双眼微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。
很遗憾的是,那里并没有一张《山楂树之恋》里老三和静秋一样的合照,能成为她此生的回忆。
内娱里,除却比较特殊的小刘以外——
今年27岁,即将成为华艺女总裁的兵兵,第一个实现了从演员到资本的加冕。
所有人艳羡她镁光灯下的万丈荣光,艳羡她指尖翻动的股权协议,艳羡她摇身一变成为食物链的顶端。
但不会有人知道,光阴如同铁栅,她的灵魂就像今天这束注定枯萎的红玫瑰一样,永远被困在了20岁那年。
那一年,她刚刚认识这位陌生的穿越者。
怅惘是时空错位的刑罚,当肉身在资本洪流中乘风破浪,灵魂却被钉死在了初遇的坐标。
从此,她就像琥珀里的昆虫,二十岁的悸动,成为了永恒的标本。
美丽而隽永。
——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国内也流行过起了西方圣诞节。
两人驾车驶出医院时,门口的圣诞树仍亮着彩灯,经过北三环安贞桥附近,在堵车间隙,刘伊妃注意到国美电器商城外墙悬挂着巨幅圣诞促销海报,促销员工正给顾客发放圣诞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