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婞和沈奉后一步才走进去。
进去的一瞬间,就闻到扑面而来的浓烈的腥臭恶气。借着火光再一看,这屋子里竟是堆满了死人。
血把地面泡成了黑色。
尸体上上下下地堆着,堆成了好几堆。
有的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,有的睁着一双早已浑浊不堪的眼睛。
有男人有女人,有老人有孩童。
那狗儿进来以后也不发出声音了,而是在一具孩童尸首旁边颤颤巍巍地趴下来,蜷缩成一团,靠在孩童的臂弯里。
它把头搁在那只小小的手臂上,眨了眨剩下的那只眼,眼里湿漉漉的,慢慢闭上了。
这番光景,狠狠刺激着沈奉的视觉和神经。
他紧紧抿了抿唇,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,低低道:“巡查的人回镇上禀报说,在河对面听见这村里有狗叫和人叫声,那是他们在求救,只不过不是天灾,而是人祸。”
可能那时候,这些村民们正在遭遇屠杀,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。
沈奉又道:“外面那些根本不是村民。”
冯婞收敛神情,道:“我们先出去。”
既然发现了这里的情况,这里就不是久留之地。
他们从屋里出来,这次没走来时的后门出去,而是走的正门出去。
出去以后是一块坝子。
只是此刻,坝子上已经站满了人,堵住他们的去路。
正是先前那些伪装成村民的人。
他们依然一身麻布粗衣,满身泥污,但就是眼神变了,不再是弱者求助的眼神,而是凶神恶煞的眼神,手里拿着他们的武器。
折柳摘桃抽出了背后的双刀双剑。
帝后带的禁卫军虽在河边耽搁了一阵,但好歹也顺利过河了,他们匆匆往村里赶,只不过还没等见到帝后,就先被义民们给叫去了。
义民道:“上头让我们分成小组,挨家挨户搜寻村民,那边还有活着的人,我们人手不够,官爷快跟我们去救人吧。”
一听有活口,禁卫军立刻分散开去帮忙。
只是去到村屋那边,禁卫军里里外外地寻找,没发现任何村民的踪迹。
正要回头问,怎料义民就站在他们身后,突然抽出腰间藏匿的软剑,捂住他们的嘴就狠辣地抹了他们的脖子。
禁卫军们匆匆忙忙,毫无防备,被引去村子各处,几乎都遭了毒手。
他们这才意识到,这些哪里是义民,而是早就在镇上伪装好了的凶徒!
镇上各地灾民汇集,一时间根本难以清查灾民们的来历,因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