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沙盘,看下溵水,又看下项城、颍阳,再又琢磨了会儿,一拳砸在盘边,说道:“张善相这厮,倒是个忠臣!进兵速度挺快。他距溵水已只有一天路程,先打他肯定是不成的了。但房献伯部距离项城还有一两天路程,若要奔袭,却非不能。”
许敬宗吃了一惊,说道:“大将军,房献伯部虽离项城还有一两日路程,可是自宛丘至项城,百十里之遥,纵骑疾驰,亦需一日。待我军赶至,房献伯前锋恐已离项城不远。一旦李德谦闻讯出兵接应,腹背受敌,后路被断,恐陷腹背受敌之险境也,岂不覆灭之危?”
“要论舞文弄墨,俺不如许君,但要论打仗,君不如俺!许君,可有闻霍去病两袭匈奴,韩信连破两国?俺来与你讲讲。霍去病先是六天之内,转战千余里,连破匈奴五国,继休整月余,便再次出击,出匈奴不意,大败匈奴右贤王部,斩获三万余级。韩信则灭魏后,代王陈余认为汉军新胜,必做休整,而无戒备,却韩信未作停留,立即北上,七日奔袭三百余里,在阏与围歼代军,代国遂亡。兵法云,‘兵之情主速,乘人之不及,由不虞之道,攻其所不戒也’;李公又尝教,‘凡战者,以正合,以奇胜’。俺大败白社、黑社是三天前的事,房献伯应已知晓,他当下肯定认为俺刚奔袭一场,不会再奔袭他,这不就正是俺打他的好机会?”
高延霸洋洋洒洒,一大通说出来,有理有据,还引用了《孙子》,再次是许敬宗不曾想到。
他瞠目以对,不知所言,因为太出意料,太过惊讶,马屁都忘了拍了。
——却这高延霸怎会知了这些?
如前所述,李善道为提高部将的军事素养,很早前就曾效仿曹操,亲自编写过一本通俗的兵法读物,将《孙子》、《尉缭子》等兵书上所讲的军事理论,择与行军、作战等有关的条条摘录,又在这每条军事理论下,附以古今战例加以解说,以使诸将易於领会。
后来李靖降从了李善道后,这本兵书,李善道请李靖又给加以了补充和修订。
高延霸虽识不几个字,但李善道专门安排了文吏,将书中战例与要义口授於他,包括汉军其余不识字的中高级将领也皆如此,故他虽不识兵书原文,却对其中战例与策略已可算了如指掌,——原文,他之前还不太会背,背诵的多了,现在也能如数家珍了。
背原文时,好多字、词,他不知其意,得了解释后才知,一通话说完,见许敬宗张着嘴,半天合不拢的诧异模样,他颇为得意,咧嘴一笑,说道:“许君,俺适所引兵法,系出《孙子》。你可听得懂意思么?若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