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德四年,初春未到,便有边境战报传到奉天。
春暖花开,不仅动物发情,罗斯人也开始躁动,多次有游骑兵出动犯边。
好在北方有杨忠嗣、越云、王三春三位名将驻守,将对方每次进攻都截止在边境之外。
但战争的气息已经很浓了,除了北方边境常备守军外,杨忠嗣请示李彻过后,又调了一万室韦蛮兵北上。
此时的奉天城。
残冬未尽,殿外庭柳才刚抽出一点肉眼难察的嫩黄芽苞,料峭春寒仍锁着这座北方都城。
奉天殿内却是一片肃杀之气。
七位阁臣、六部尚书,以及各军将领齐聚一堂,分列两侧。
怀恩立于王座阶下,手持一份紧急军报,声音平稳地念道:
“自正月十五至四月初七,罗斯国骑兵自雅库茨克堡出动,越大鲜卑山,袭扰我黑龙江、乌第河、精奇里江流域屯堡、哨所及边民村落,累计五十三次。”
“我边境守军与之接战五十三次,将其试探性攻击全部击退,然敌骑来去如风,难以根除......”
待到怀恩念毕,他便收起军报,退回到李彻身侧。
殿内落针可闻,只有炭火偶尔噼啪作响。
李彻靠着王座,指节轻叩扶手,面色依旧平静,目光扫过下方众臣。
了解李彻的臣子都知道,殿下如此神色,便是要让大家议一议了。
短暂的死寂后,殿内的讨论声骤然炸开:
陈规依旧第一个出列,须发皆张,声音洪亮:
“殿下!罗斯人狼子野心,得寸进尺!”
“如今虽不过小股骚扰,但若是不管不顾,必然愈发猖獗。”
“若再不予以重击,彼必视我奉国软弱可欺,日后边患将永无宁日!”
众臣子见这位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,便知晓一定是火药司联合奉国大学,又搞出了什么新式武器。
不过这位火药司一把手的意见向来没什么价值,大家都知道这位是主战派中的主战派。
他的发言,更像是一个信号,一个开始激烈讨论的信号。
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走出列,对着李彻微微拱手。
李彻见状都不敢托大,连忙虚扶对方:“请钱师教我。”
钱斌已经很老了,身体情况每况日下,平日朝会很少参加,此刻竟也亲自前来商议。
这位老臣微微颔首,随即轻声道:“老臣只有一言要说。”
“远征雅库茨克路途遥远,气候苦寒,粮草、军械、民夫转运之耗,恐是一个天文数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