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空旷而寂静,落针可闻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,在地面投下片片斑驳破碎的光影,如同旧日时光散落一地。
前殿空荡得有些反常,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,只在最中央的位置,孤零零地放置着一张宽大的座椅。
椅上,端坐着一道身影。
那身影并不高大,甚至和座椅相比显得有些瘦削,陷在宽大的椅背中,并不算起眼。
然而,就在目光触及身影的瞬间,李彻与李霖的脚步如同被钉住一般,骤然停在了门槛之内。
李霖瞳孔猛然收缩,呼吸一滞,几乎是脱口而出:
“父......父皇,您没事?!”
在推开这扇门之前,他已在脑中设想过无数种,接下来可能看到的景象。
或许是父皇奄奄一息,枯槁地躺在病榻之上。
或许父皇已在弥留之际,口不能言。
甚至更糟,没准看到的,将是一具冰冷的遗体......
在来帝都之前,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唯独没有料到,庆帝竟好端端地坐在椅上,周身并无半分想象中的病入膏肓之态。
李彻却是保持着沉默,静静凝视着面前那道身影。
与上一次见面时相比,庆帝的容貌确实改变了太多。
岁月和病痛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,让他看起来苍老而憔悴。
原本伟岸的身躯变得瘦弱,玄黑色的龙袍披在身上,竟显得有些空荡,再也撑不起往日的雄风。
满头白发并未用发冠一丝不苟地箍起,而是略显散乱地披散在肩后,平添了几分垂暮之气。
唯独不变的,是那双眼睛。
那双历经风霜、洞察世事的眼眸,依旧锐利如刀,沉淀着开国君主的威严。
只要那目光微微一扫,便无人敢轻视这位风烛残年的老者。
“你们来得倒是比朕预想的,要快上一些。”庆帝缓缓开口,声音出乎意料的轻缓,“这一路未曾受伤吧?”
目光虽依旧凝实迫人,但开口第一句,竟是询问他们是否安好。
李霖鼻尖一酸,眼眶瞬间红了。
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哽咽:“父皇......”
李彻心中亦是一颤,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他深吸一口气,躬身道:
“儿臣来迟,请父皇恕罪。”
他只说自己来迟,却未说救驾。
庆帝缓缓摇了摇头,笑着看向李霖:“老四,起来吧,朕如今可是没有力气去扶你了。”
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