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地方时,程轩给我打了电话,听到我马上到了,他有些犹豫:
“万生……要不你别来了!让咱爷自己过来看看尸体呢?”
不用合计,那尸体得惨不忍睹。
“程哥没事儿,我做好心理准备了!”
……
五分钟后。
“程哥,我可能还没准备好……呕……”
我找到程轩的时候法医正在尸检。
因为身份特殊,我穿上防护服鞋套进了屋里。
惨白的光线打在不锈钢尸检台上,从酸菜缸里捞出的尸体被放在上面,就像一摊支楞巴翘的烂泥。
这样的尸体,在搬运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遭到破坏。
因为长时间酸性浸泡,死者皮肤组织变得极度脆弱软烂。
被抬起手臂时,腰腹部的皮肤像浸透的纸一样撕裂开,黏连着黄色的脂肪层和暗红色的肌肉,滑腻地耷拉下来,滴落着浑浊腥臭的粘液。
尸体被放平时,背部与台面接触的部位发出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粘连声。
被挤压在缸壁的那侧脸颊皮肤彻底剥离,不在脸上,那就应该黏在了缸上。
此刻暴露出发黑坏死的面部肌肉和牙床,牙齿突兀地龇着。
仅剩的一只半睁的灰白色眼睛茫然对着天花板,瞳孔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死前的……不可置信!
我竟然从她雾茫茫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可置信!
冰冷的器械碰到尸体皮肤时,那声音更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法医用锋利的解剖刀轻轻一划,尸体胸腔被打开时,一股浓烈的恶臭猛地爆发出来。
好悬把我们呛个跟头。
死者胸骨和肋骨在钳子下显得脆弱,轻而易举就被剪断。
然而胸腔内更加惨烈。
内脏器官全部被染上了一种暗绿色,像是发霉长毛了一样,表面还覆盖着半透明的黏滑薄膜。
里面被丑陋的白色蛆虫吃的只剩下一半,那些蛆因为食物充足,长得又肥又大。
下面我已经看不下去了,朝程轩打了个招呼,快速离开解剖室。
扯下防护服跟口罩,我差点把胃里的酸水吐干净。
“爷!咱俩旅游去,下午就走,这案子我接不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