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屿这人,从小到大靠着一张脸招摇撞骗,小时候靠它在阿姨们那儿要糖糖吃,长大之后靠它俘获小女孩的心。
但进入青春期之后,无论是收到情书还是礼物,他都拒绝得非常干脆,从头到尾,没真把哪个女生放心里去过。
所以黎婧初出现之后,她那点儿心思他从头到尾都看得明明白白,也像过去一样,把拒绝表现得很明显。
然而这姑娘是个不肯认输的,每天在他面前笑吟吟:“我们已经是朋友啦,看你每天这么忙,不如我去帮你拒绝其他女生?”
容屿惊了,心想这算个什么事儿?
哪有找无关的人替自己拒绝告白的?
但他又懒得跟她费口舌,所以只说:“不用。”
但是黎婧初那头已经干上了。
他曾经提醒过几次,黎婧初的理由都是:“我在帮你呀。”
伸手不打笑脸人,但笑脸人干的不是人事。
容屿从那时起,开始无视她的笑脸。
所以他连猜都能猜到,黎婧初在看到倪歌那几封信时,是怎么想的——
“这都什么年代了,怎么还会有人寄信?
容屿哥哥?
称呼就婊里婊气的。”
但是……容屿撑住脑袋。
他又不能说,这事儿他完没有错。
也是他嫌麻烦,又漫不经心,这些年才没真的跟黎婧初撕破脸,所以她一直有恃无恐。
“容屿?”
倪歌看他面色沉重地发了很久的呆,忍不住,“你睡着了吗?”
“……没。”
容屿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,就在上一秒,他突然觉得,自己是一个拖泥带水的渣男。
“我刚刚在想。”
他舔舔唇,简单粗暴地板起脸,“大人的事儿,小孩别多问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倪歌重又埋下头,捡起笔。
“但是倪歌,我是不是一直没跟你说过?”
窗外蓝天白云,阳光灿烂,扑棱棱地飞过一群白鸽。
耳畔好像突然起了风,窗前的树木撑着巨大叶伞,树枝被风吹得漱漱作响,影子里错乱拥挤的青色光斑也跟着晃动,像别扭的低语。
她听见他声音很低很低地,轻声说:“你回来了,就挺好的。”
——欢迎回家,我的倪歌。
……
令倪歌庆幸的是,数学老师并没有叫家长。
“第一次考试嘛,考多少都很正常的。”
数学老师是个宽容乐观、身材微胖的女人,她热情地鼓励大家,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