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刚刚试过了。”
她耳根突然有些热,解释道,“我在床上滚了三四圈,仍然没有掉下床,说明那张床够大,能躺得下至少三个人。”
“不用,你自己睡。”
容屿现在那个什么火焚身,生怕自己那个什么虫上脑,努力克制,强行解释,“我就喜欢睡沙发,你不要打扰我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倪歌颇有遗憾,“那我开着门,如果你后悔了,就自己过来。”
后悔?
——容屿忍不住想。
如果他过去,后悔的可能就是她了。
倪歌见他不说话,以为他睡着了,只好道:“那我也去睡了,晚安。”
“……”
容屿沉默三秒。
在她踏进卧室的前一秒,叫住她:“倪歌。”
“嗯?”
他哑声:“叫一声哥哥来听听。”
“……干吗。”
“给我增加一点道德负担。”
“……”
……
倪歌真的叫了两声哥哥。
于是在她睡下之后。
容屿又爬起来洗澡了。
倪歌:“……”
她惦记着第二天要去公司报道,这一觉睡得很浅。
她习惯认床,一旦换了地方,刚开始总是睡不好。
迷迷糊糊地,又开始做梦。
梦里还是盛夏时节,天气很热,直到黄昏,暑气也不见消减。
容家后院的木芙蓉终于开了花,大片大片的花朵,红红白白地藏在灌木丛中,繁盛地向下赘着。
容屿立在后院,垂眼问她:“你要不要送我去车站?”
“不要。”
十六七岁的倪歌想也不想,就拒绝了。
她觉得她可能会哭,但她不想哭。
“好吧。”
容屿并不强求,阳光从他背后倾泻下来,映得少年脸庞温柔极了,“那再见咯。”
就是这么随意的一句再见。
后来整整五年,她都没有再见过他。
倪歌在梦里皱起眉头。
清晨五点半,容屿准时醒过来。
他起床穿衣,动作很轻。
进入十一月,气温开始下滑,北城的清晨不再像夏天时来得那么早。
他起身洗漱,透过客厅的落地窗,看到窗外灰蒙蒙的一片。
容屿雷打不动,出门晨跑。
临行之前一摸手腕,才发现昨晚洗澡时,竟然顺手将表脱在了室内。
他犹豫半秒,转身去拿。
卧室里光线很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