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最开始,容屿跟江连阙说要借学姐的直升机用,江连阙第一反应是:“行啊,我给你叫两个教练。”
容屿:“我要自己开。”
两位教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他非常中二地甩出了自己的证件。
然后两位教练都闭嘴了。
果不其然,倪歌哼:“我以为会有别的教练。”
容屿嘴角一咧,声音稳稳地从耳机里传来:“坐稳。”
倪歌睁圆眼,背脊忍不住绷直。
直升机有点吵,她戴着耳机,仍然听到巨大的轰鸣声。
疾风劲草,四周的植物都在螺旋桨带起的风流里东倒西歪,他操纵飞机,缓缓地离地,飞向色泽瑰丽的天空。
一旦离开地面,视野就立刻开阔起来。
赤火鎏金,夕阳早已落到了山的另一头。
残云在天边燃成一片,这一侧山林宛如失火,弯曲的山脉被映得泛红。
他将飞机开得很平稳,低空飞行,向着城市的方向。
太阳落山之后,夕光迅速暗去,半边天空已经出现月亮的轮廓。
路过的白鸟扑棱棱地扇着翅膀飞回山林,整个北城尽收眼底,城市群绵延铺展,黄昏笼罩万家灯火,星星点点,明明灭灭。
身后是刚刚越过的群山,眼前是不远处流动的烟火气。
倪歌觉得直升机很吵,但此情此景映入眼中,心中又安静极了。
她有些惊奇:“从空中看,基地离市区,好像也不是很远。”
“那当然,你有没有听过‘最佳距离’和‘最短距离’?”
他笑,“你看,开车在地上做不到的事情,飞机却很容易。”
悬在空中的感觉熟悉又刺激,容屿骨子里掩藏的血性轻而易举被激发出来,他想过很多次,无论再来多少遍,他还是会爱上这种感觉。
自然是广阔的,难以征服,却又深切地诱人。
吸引少年们一代一代,前赴后继,九死不悔。
倪歌没有说话。
她从未这样仔细地,以这种角度,观察自己居住多年的城市。
民航总是匆匆起飞,然后就冲入云层。
她偶尔乘坐夜航,落地时能看到繁盛的灯光,车流如蚁,高架交错,整座城市像整齐的电路板,有条不紊,一丝不苟地在地面上运转。
于是她趴在窗前,也轻声道:“是的,高处看到的世界,和地面不一样。”
从少年时代起,她就知道。
跟这个人在一起,总会看到平日里见不到的东西。
容屿嘴角一动,突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