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推门进来,就看到她站在凳子上,跟个老太太似的,颤巍巍地,小心翼翼地,慢吞吞地,朝着灯泡伸出手。
“啧。”
他眉头微动,大跨步走过来圈住她,嘴上不忘叨叨,“你怎么不把凳子再叠高点儿?
再高点儿就能摸到房顶了,多不容易啊。”
倪歌:“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
她怕动静太大牵扯到凳子,将自己的动作放缓了三个倍速,冷静地解释,“小灯泡坏了一个。”
容屿朝她张开怀抱:“下来。”
倪歌的动作还是慢吞吞的。
他伸手,一把将她捞下来。
小姑娘软唧唧地,稳稳扑进他怀里。
于是一分钟后,两个人的位置就掉了个个儿。
容屿站在上面拆灯泡,倪歌坐在底下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。
他余光扫到,突然就乐了:“你是不是突然发现,老公格外高大?”
倪歌:“……哈。”
停顿一下,她又仰起头:“请问这位格外高大的容先生,你有年假吗?”
容屿手一顿:“也许。”
倪歌早有心理准备,也没再问。
想了想,只仰着头道:“那过年的时候,我们一起回大院儿吗?”
“你放年假应该比我早,先回去也行。”
他们现在的住处离大院也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,想想其实也挺近,不过……
他突然想到什么,嘴角一勾:“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,估计回去之后,家里人又要催。”
“嗯?”
倪歌不明白,“我都毕业了也成家了,他们还能催什么……”
容屿站得高,垂眼向下看,小姑娘乖乎乎的,一双眼盯着他,像漂亮的玻璃珠。
他的目光一路向下,滑过她呼吸不稳的胸口,落到平坦的小腹上。
声音低沉,暧昧极了:
“——当然是催孩子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