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样。
不一样地方还有。这个丫头十分好动,也好刨根问底。她这不分场合刨根问底的习惯常常把张世良惹炸毛,同样,没完没了地追着问,也会把张全胜烦得跳起来,前两句还能对付一下,耐不住她总是一句接一句的刨问。可是孩子啊,就是不长记性,明明最后会挨一顿呛,下次还是这样。
伙伴们玩耍的新奇主意大都是她出的,上树上房,鼓捣院里的下水井,犄角旮旯拾翻“宝物”,圪膝盖上常年新疤痕叠着旧疤痕。院里的邻居们也无耐地对蔡玉梅说:“你们家这个女娃娃肯定生错了,本来是个小子你硬给生成个闺女,蔫不出溜的害呀。”其实是绕着弯儿说烦她。
老人说孩子记吃不记打,刚摸过张世良的老虎屁股,转眼就忘记。张平平老爱守着收音机听,那是她唯一跟外界沟通的媒介,里面说的任何内容都那么吸引她。有一天,广播里突然说抽烟有害,里面的阿姨还讲出个“戒烟”的新词,以前从没听说过。她听到后,马上一脸郑重地冲坐在炕沿上抽烟的张世良说:“爷爷,你戒烟哇!抽烟不健康!”这也不怪她,她确实摸不准张世良的蒋门神脾气,哪里会料到,这一句话竟然又戳中他的神经。张世良嗵地从炕上蹦下来,怒吼着:“载是谁教你说的?我抽烟花你的钱了?你个小王八东西!唉,我真是,日踏!”这意外的怒火把他的大孙女搞蒙,没有人教让她说这话啊,这不是刚从广播里听的嘛?
张世良仍未平息,像被点着的连环炸药包。“你快给我滚远哇!都给我滚蛋!早就知道是养得一群白眼狼!”他怒气冲冲地跳下炕沿,把家门“咣当”一声音重重地甩在身后,门上的玻璃被他震得嗡嗡作响。杨二姊神情紧张地从厨房跑出来,看了一眼,没说话,她早已习惯这个蒋门神,也不想多问。
张平平看着习以为常地杨二姊,突然问她一句:“奶,你爱我爷爷不?”
这下,轮到杨二姊神情大变。“你这个娃娃,净灰说了!活该让人家骂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