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风干的腊肉。长廊中绵长低吟回荡,如破败风炉的喘息。
裴戎知道,那些是被判钩刑的囚徒——双臂缚于背后,铁钩穿过下巴,悬吊半空。
这种刑罚将死亡拉伸得极为漫长,鲜血一点点放干,颈骨一点点脱臼。本能的挣扎,只能将加剧临死前的痛苦。
裴戎出神地盯了一会儿。
然后,有些难耐地动了动双腿。
受刑时,他流了太多的血和汗,顺着纠结肌肉陷出的沟壑缓缓淌落,没入裤中——也就是说,他的裤子湿透了,潮乎乎地黏在大腿上,犹如小儿失禁一般难熬。
腰带已被鞭子刮松,他可以蠕动蠕动地将裤子蹭落,但身边没有另一条裤子。
若有刑奴进入,会看到什么?
一个光着屁股的刺主?
裴戎漠然,还是“裆中失禁”的刺主好些。
就在胡思乱想间,一双温热的手,挟住他下颚抬起。
裴戎抬头,对上一双深瞳。
来人用低沉,轻柔,十分缓慢的声音说道:“我可怜的小狼崽……”
拇指擦过裴戎咬破的嘴唇,沾着鲜血,在他脸侧画出一抹嫣红。
有人来看望裴戎。
是他想见,却惧见之人,御众师梵慧魔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