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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身穿素白道袍,长眉修目微吊,泠泠如锋,手携一白玉拂尘,麈尾挽臂而落。
另一位温文儒雅,眉目清隽,但面色苍白,病容外显。身上裹着厚重狐裘,仍旧蹋肩缩背,似是恨不得将自己藏进狐皮的暖毛之中。
城楼之外,烟波浩渺,群山浮动,滚滚云浪跋峰越岭泻入城中。极目远眺,除了浮光跃金的流云,再无他物。
锋锐男子拂尘一挥,穹庐中散漫的云雾汇聚,形成一个个白子,错落有致地排布空中。
病容男子仰头看着云雾,轻轻一咳,从狐氅中探出手指,于苍穹中一点。一缕霞光缓缓凝聚,化作一枚金红色棋子,落于这浮空棋盘。
锋锐男子剑眉一皱,手携一片流转不息的浮云,久久未能落子。
病容男子掩住苍白双唇,又轻轻咳嗽起来。
一边咳,一边笑道:“无极师兄,未至中盘便已崩局,你可是输得一塌糊涂。”
无极殿尊尹剑心面色淡然,看不出情绪,臂间拂尘微微一动。
“嗨呀!”霄河殿尊陆念慈含笑阻止,“无极师兄,你的拂尘怎么抖起来了?该不会打算掀盘耍赖吧?”
尹剑心淡定松开手指,一摆拂尘道:“非是必输之局,我为何要掀?”
陆念慈道:“难道你还有破局之能?”
尹剑心道:“你不信我?”
陆念慈笑道:“非是不信师兄,而是我自信至极。”
“霄河,你傲慢了。”尹剑心冷冷道,“你虽被世人称为妙谋,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。目空一切,非是智举。”
陆念慈微微侧头,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被天风吹乱的狐毛。
“师兄教训的是。”
随即像个孩子一般歪了歪头:“然而,吃一堑才能长一智,空谈道理并不能让人深悟。”
“还请师兄施为,赢下此局。好叫我这个目空一切之人,从失败中彻悟。”
“你!”尹剑心面上浮现一抹愠色。
扭头转向浮空棋局,微微抿唇:“你且看着吧!”
云子将落——
狂风骤起,万里云海破碎,浮空棋局亦撕扯成絮。
天地开始剧烈震颤,尹剑心与陆念慈一同远目。
只见横卧云间的琼华山脉寸寸崩塌,好似突然被人抽走地基,青峰赤岳不断陷入地底,伴随隆隆轰鸣,向白玉京逼近。
“这是!”尹剑心腾地站起身来,狂风将长发卷得飞扬。
陆念慈则将自己缩紧,冰冷暴风令他几乎无法喘息。
一边猛烈咳嗽,一边用沙哑